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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道说：“老兄你看外面的雨不大不小，下得正好，我们在这里坐着，可以欣赏到外面的绿雨，这魔域真是独特，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供我们消遣，不错不错。”
悟法说：“来尝尝我泡的茶吧，这茶很香的。泡茶很讲究的，我倒是学过一些茶道。”
悟道嘿嘿笑着，说：“哦，挺好。我坐在这儿就已经闻到啦，很香，是淡淡的香，有深度的香，有内涵的香，好奇特的茶香。”
夜独泓转到船舱另一边，悟法和悟道的说话声基本听不到，夜独泓此时面对的是大片大片的雨，这船已经在黑海行驶很长距离，离初始的那块大石头已经很远，这时的大船四围都是黑sè的海水，夜独泓就凝神细思，思考着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夜独泓总是喜欢一个人去思考，他可以说是有些孤僻，可他喜欢独处，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人开心，一个人忧伤，一个人欣赏无边的世界。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黑海的香
大船兀自在黑海行驶，四面是茫茫的黑sè水域，举头望去，是魔域淡红的天空。夜独泓庆幸躲避过乱世和魔域的苦难，来到这个没有其它人干扰的天地。夜独泓开始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静谧，喜欢这里的淡雅。
这黑海的水如墨，当大船前行，那水花便翻滚起来，就分成浓淡不一的样子，宛如一幅幅水墨画，夜独泓有意欣赏这黑海的水，发现这墨分五sè，画面一幅胜似一幅，夜独泓沉浸在大船绘制的水墨画中。
在夜独泓低头欣赏黑海的水时，他闻到一股奇香，他并不知道这香是从哪里来的，夜独泓于是凝神细细去嗅，他发觉这香气居然是从黑海发出来的，这海是这么安静，这么温柔，这么芳香。夜独泓感觉这香是难得的香，是罕见的香，这种香淡淡的，不注意，是嗅不到的，所以只有心静的人才能嗅得到，才能享受得到。
夜独泓一个人面对大片大片的雨水，灵魂都被那碧绿sè的雨打湿啦。
“这绿sè的雨像烟一样，这黑sè的水如水墨画一样，我是在画中了，这里美的像一个传说里的故事。”
夜独泓以虔诚的姿态面对前方的水面，真诚地说出这句话。雨时不时飘散在他的脸上，他也不躲避。夜独泓站在船边时，他手扶栏杆，右胳膊有东西在触碰他，夜独泓回头来看，是乾坤子在磨蹭他的身体，乾坤子向来是对外界凶猛的，转起身体可以使石头粉碎，可他没有对夜独泓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凶恶，反倒让夜独泓心里承接了一份温柔，这是乾坤子难得的状态。
“你看这雨下得这样好，喜欢吗？”
夜独泓转头面向乾坤子说，他希望乾坤子能听懂他的话。
乾坤子真的听懂啦，并且表示出它已明白夜独泓说的意思。乾坤子不仅对敌厉害，悟xìng还这样高，夜独泓的内心承接了乾坤子无限的温柔。苏雨不在夜独泓身边，乾坤子成为夜独泓最好的陪伴，夜独泓摸摸乾坤子的身体，乾坤子往夜独泓身边靠靠，这样通人xìng的动物真是不多见，恐怕这乾坤子是最通人xìng的动物。很多人想拥有一只乾坤子，却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够得到。
乾坤子仿佛也闻到淡淡的来自黑海的香，它沉醉在淡淡的香气中的模样十分可爱，夜独泓的内心又承接了这样一份可爱，夜独泓同乾坤子一样，站立在船边静静嗅着淡淡的香，夜独泓认为淡淡的香是伟大的，世间有太多人太过张扬，大张旗鼓地宣扬自己的思想，以为自己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可是谁又知道淡淡的香才是最迷人的。
夜独泓摸着船舷，这船是他造的，他还记得当时造船的情景，那时苏雨还在他的身边，苏雨的眼神还有那时的神态，夜独泓记得清清楚楚。夜独泓以前可以和苏雨随时联系，可是，夜独泓现在在魔域，根本和苏雨联系不上。夜独泓知道苏雨在小山峰，可是苏雨是不知道夜独泓现在在什么地方的，苏雨很有可能还以为夜独泓是在古雨镇呢，夜独泓早都不在古雨镇了，苏雨会不会知道夜独泓在魔域呢？或许苏雨也不在小山峰了，谁又知道呢，苏雨在哪里，夜独泓不知道，夜独泓在哪里，苏雨也不知道，他们互相没有彼此的消息，这不是悲剧是什么？
夜独泓站立在船边上，看着下面翻滚的水，心里有些悲伤。他就把船速调得慢些，船开始缓缓前行。
在这个黑海中，夜独泓虽然说避开了他想要避开的东西，可到底是增添了几分估计，好在夜独泓有乾坤子在身边，有悟道和悟法在这里陪伴，他还是不那么悲观的。
夜独泓去房间搬出来一把椅子，他就坐在椅子上，嗅着海的香气，望着淡红sè的天空。夜独泓以往见过的大海，是有海的腥气的，可是这里的海却是香的，夜独泓很难具体说清楚这香是由什么发出来的，他只顾默默闻着香气。
夜独泓静静坐在椅子上，他并不是心里不想事情，也不是不说话，夜独泓心里不停地过着过去经历的画面，记忆的声音和现在听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夜独泓分不清现实和印象。在夜独泓看来，人最好的状态不是战争之后得到一个十分荣耀的称号，也不是在一个地方默默无闻地生存，他所认为的最好的状态应当是像现在这样，有牵挂的人和事，有一定的名声在江湖，有安静的地方可以让自己回味所有的经历，夜独泓现在还年轻，可他却像一个老人一样仿佛在回忆过去一生的事迹。
夜独泓逐渐体会到在这船上的好，也就是说，他可以一直这样坐着，没有人唠叨他，没有人催他干活，没有人指责他的不是，没有人指挥他，夜独泓就是喜爱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时刻是zì yóu的，夜独泓的灵魂像风一样吹拂在黑海上。
乾坤子来到夜独泓旁边，夜独泓摸摸乾坤子的身体，乾坤子就在夜独泓身旁低下身来，这里这样安静，那雨越是有细密柔和的声音，就越显得这个地方安静，越显得船悠悠，夜独泓的心真的是跟着这里的环境一点点变得恬静起来。夜独泓想，这谷底还是没有令自己感到失望的，那些把这称为死亡谷的人，多半是怕那路上的红花，那些红花吃人，估计吃过不少人，所以很多人都不敢靠近这山谷，更别说下这山谷了。
下雨的时候，空中有什么鸟在鸣叫，鸣叫的声音就在这空谷回荡，真是令人感觉到荡气回肠啊。
绿sè的雨不停地下，黑sè的海水异香迷人，夜独泓沉浸在这里迷人的气氛中。
夜独泓坐在这椅子上，心神安宁，他的双手慢慢揉着眼睛，揉得眼睛好舒服。他的双腿随意摆放，他的乾坤子靠在他右腿边的椅子腿上，夜独泓并不想睡觉，可这时他还是要小睡一下，他不是一个人睡的，他是和海的香睡的，是和淅淅沥沥的雨睡的。
这雨真是好听，下在夜独泓的灵魂上，夜独泓的灵魂就被这雨敲奏出美妙的音乐，原来最好的音乐是由灵魂演奏出来的。
动听的雨包裹住夜独泓的灵魂，夜独泓认为，人的灵魂就应该是像此时一样被一切美好的事物包裹，一个人喜欢读书，这读书就是包裹它灵魂的事物，一个人喜欢唱歌，这唱歌就是包裹他灵魂的事物，一个人喜欢武术，这武术就是包裹他灵魂的事物，一个人喜欢法术，这法术就是包裹他灵魂的事物，一个人的心只有被很多美好的事物包裹，他才能觉得很多事物是美好的，才能乐观，才能觉得人生是有意义的，才能觉得活着真好，才能觉得做人真好，才能觉得生命中是有乐趣的，才能觉得人生不是孤独的，才能觉得灵魂是在健康成长的，才能觉得自己是得到爱抚的，才能觉得天下是天堂，才能觉得一切不是拧巴的，才能觉得很多事物是温和的，才能觉得不少人是可爱的而并不是混蛋，才能觉得活一遭是值得的，才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夜独泓思忖：“这海水这样香，我为什么不舀些水上来研究研究呢？看看这水里面到底有什么。”夜独泓于是拿来瓢舀起一瓢水，仔细看这水，这水是很清纯的，并不像夜独泓想象的浑浊，这样的水夜独泓从来没有见过。
近距离欣赏这水，夜独泓才真正发现这水的美，夜独泓就把这水盛在一个透明的瓶子里，把它放在屋子里，整个屋子就因为这瓶水而馨香起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人性自由论
绿sè的雨在黑sè的海上编织迷雾，夜独泓欣赏好长时间这里的雨后，来到屋内，悟道和悟法围着小桌子喝茶闲谈，已是茶香满屋。夜独泓挪了把椅子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茶，茶香入鼻，夜独泓深呼吸了下，他在茶水的气味中忘掉战争的烦扰、苦难的磨折。
夜独泓突然问：“你们觉得，什么是zì yóu？”
悟道喝口茶，摸着茶杯的边缘，说：“人的zì yóu是在人xìng的基础上说的，人zì yóu是人感觉zì yóu。一个人被锁在一个屋子里，这是zì yóu吗？从人身的角度讲，他是没有人身的zì yóu的。那么，如果他喜欢在这样一个屋子里清净呢？这样对他来说反倒是zì yóu的。正如我们现在，在这样一只船上，在一些俗世的喜欢热闹的人看来，我们是不zì yóu的，可是，我们却偏偏喜欢这样的空间，而不喜欢市井的繁杂，因此我们这样是zì yóu的，反倒在市井zì yóu活动是心烦的，是感觉不zì yóu的。因此这个zì yóu就很有意思了，他是跟人的感觉系统有关系的，跟人的灵魂有关系，而跟一般意义上的人身没有多大关系。那么，我的观点很明确啦，人的zì yóu是从人xìng的层面上来谈的zì yóu。”
夜独泓抿了一口茶水，细细想悟道说的话，话语中的道理差不多被夜独泓理解，而zì yóu是什么，夜独泓还是不能全数清楚，换一句话说，他对zì yóu的感受还不是很强烈。他说：“悟法老师，你怎么看？”
悟法双手相互摩擦，想了想，说：“人的zì yóu跟人的灵魂取向有关系，有的人追求绿草地，在绿草地上他就zì yóu，有的人追求大海，在大海上他就zì yóu，有的人追求安定，在安定中他就zì yóu，人的追求可以不是一定的，可以在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追求，只要现实的存在符合他们jīng神的存在，那么，人便是zì yóu的。相反，如果人的追求和现实有反差，甚至有很大的冲突，那么，这个人就是不zì yóu的。不zì yóu的人灵魂被套上枷锁，是很难耐的，人终究是追求zì yóu的，只有zì yóu，人才能幸福。”
夜独泓想悟法说的话，感觉都是有道理的，说：“所以，一个不喜欢吃辣椒的人，被人要求或者邀请吃辣椒，那么他是不zì yóu的，一个不喜欢吃桃的人，被人要求或者邀请吃桃，那么他是不zì yóu的，一个不喜欢战争的人，被人要求或者邀请战争，那么他是不zì yóu的，一个不喜欢苦难的人，被人要求或者邀请承受苦难，那么他是不zì yóu的，我们在这里，我们能够得到zì yóu，我们在这里是zì yóu的。”
悟法一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