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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之工匠大师-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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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不声不响的,已经把这事给办妥了?
  陆子安有些惊讶,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沈曼歌低头笑了一下:“张律师说为了保护我,不让段家人再来闹事,就省了很多手续,钱都已经打到我帐上了,他把剩下的资料都给了我,放在我的提箱里了。”
  她顿了顿,才深吸一口气:“我准备买套房子,搬出去。”
  搬出去?
  陆子安猛地踩下刹车,扭头疑惑地看着她道:“为什么?住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说要搬出去?”
  担心被他发现内心的真正想法,沈曼歌低下了头,轻声笑了一下,羞涩地望着自己的脚尖。
  原来子安哥还是有感觉的嘛!他应该也是舍不得她吧?
  她心里有些甜,但嘴里还是无奈地道:“虽然暂时没人说,但是我总是在你那儿住着,也挺麻烦你的嘛,你又说要等两年才做我男朋友……”
  好像是哎……
  曼曼现在还是个小姑娘,跟他住一块也确实影响不好,他们又不是情侣,这也算不得同居……
  眼看陆子安神情不对,沈曼歌心里咯噔一声,不好,她子安哥思维与一般人不一样,可能得再加把劲。
  她连忙大声地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现在的房子好不好找……”
  陆子安情不自禁就顺着她的话头道:“马上过年了,应该不好找吧……要不先住着吧?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的,你要是非得要搬出去,我也不拦着,但是这时候确实不好弄,要不过完年再说吧?”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沈曼歌脸上微微泛红,嗔了他一眼:“那行吧,到时候再说。”
  到时候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让子安哥主动留她呢?
  搬出去是肯定不会搬出去的,要么她买套房子把子安哥哄过去……
  哎!对啊!
  沈曼歌眼睛一亮,猛地蹿过来巴在陆子安右手上:“子安哥!”
  这一惊一乍的,陆子安皱着眉头微微后仰,盯着她无奈地道:“又怎么了?”
  “我把那栋老宅子买下来吧!就哚哚说的吴羽和你想买的那栋!”沈曼歌越想越开心,觉得这主意无比的好,眨巴着眼睛笑盈盈地道:“你觉得怎么样!”
  陆子安微微皱了皱眉,垂眸思索了片刻才慢慢地道:“那不止一栋,吴羽说那片房子挺大的,我大概估算了一下,你可能只买得起一个小院。”
  只能买一个小院啊……
  “小院也不错啊……”沈曼歌想了想,有些向往地吟道:“吾毕生之愿,欲筑一土墙院子,门内多栽竹树花草……”
  见她顿住不语,只拿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瞅着他,眼里的期待溢于言表。
  陆子安微微勾了勾唇,终是不忍她失望,便轻声接了下去:“清晨日尚未出,望东海一片红霞,薄暮斜阳满树,立院中高处,俱见烟水平桥。”
  “啊,子安哥你果然知道!”沈曼歌心里的欢喜简直要溢出来了。
  她念一首诗,念到一半便笃定他知道另外一半,而他果然也知道——这种感觉简直太奇妙了。
  陆子安但笑不语,心里却也认同了她的说法。
  她一个人搬出去的话,他也不会放心,住一起也确实不大好,如果能住得近一些自然是最好不过,他也能照应着她点儿。
  按吴羽的说法,那地段是绝对会涨的,就当是她进行的第一笔投资好了,要是以后曼曼不想住,他高价买下来也没问题。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北亰那边赵老的第一笔资金已经到账。
  数额超乎陆子安的预计,但是离买宅子的钱还是差得远得很。
  一进门,陆子安便发现家里来了人。
  桌上摆着一大堆的好菜,坐了两个客人,陆爸正在陪着喝酒。
  见到陆子安回来,陆爸连忙招手道:“曼曼回来啦,子安来,过来,这是你黎叔。”
  沈曼歌连忙接过拖箱,陆子安上前打了声招呼:“黎叔好……”
  然后陆爸就笑道:“这是你黎叔的老朋友,你宋叔,他也看你直播的,看到说你修好了卓老爷子的《化蝶》,这不,也想找你帮他修个东西。”
  宋叔年纪与陆爸相仿,有了黎洪海做缓冲,倒是跟陆爸挺聊得来。
  只是到底还是正事要紧,他连忙起了身,一起去了陆子安的书房,掏出钥匙打开了一口摆在正中间的大木箱子。
  陆子安没有立即表态,倒不是担心自己会修不好,而是得先看看物件是什么,这也是对自己技艺的尊重。
  木箱被一层层打开,取出里面的填充物,露出了一盏精美到令人惊叹的宫灯。
  宋叔小心翼翼地将四面的木板都放倒下来,才满怀希冀地看向陆子安:“陆大师,这是我家的藏品,清代黄花梨满雕宝塔宫灯,其实是一对的,这一个……坏了。”
  换成任何一个人,看到那样精美的物件,被破坏成眼前这个样子,怕都得心疼得斥责两句。
  此宫灯形制硕大,制作精美,由上等黄梨木雕刻而成,雕刻技法娴熟,刀法讲究,塔形美观,灯上装饰风铃等物,十分精美。
  整盏宫灯以一块木料雕琢而成,其精美复杂程度难以复述。
  只一个满雕,就能明白其有多难。
  满雕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整个宫灯上下全部以各种技艺进行雕琢,布满了图案,无一处遗漏。
  与之相对的便是“巧雕”,相对来说,画面留白较多,留出大量材质之美,更具有意境的美感。
  两种雕刻各有各的优点,但是必须得承认的是,于工艺繁复程度来说,满雕比巧雕要难上许多。
  宝塔宫灯很常见,西湖水中还放了不少石雕宝塔宫灯,眼前这木雕宫灯一半精美依旧,另一半却碎了许多,看着就让人心痛。
  灯光下,宋叔面容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其实这对灯是我爸的老朋友送给我爸的,我爸特别宝贝它们,那位伯伯去世以后,我爸没两年就得了老年痴呆症,平日里就喜欢看着这对宫灯念念叨叨,有天摔倒的时候把这灯也给带倒了……”
  不然他们怎么也得把它好好地收起来,碰一下都要心痛半天,哪舍得摔啊。
  陆子安围着这盏灯转了几圈,仔细查看过后,垂眸沉吟片刻才慎重地道:“这灯是古董,一般来说是给专门做宫灯的匠师修复比较妥当,宋叔您确定要我修吗?”
  “唉,不瞒你说,我托了很多关系,找了很多人了,没人肯接……”宋叔有些难过地笑笑:“都是说工艺太繁复,修复太难,他们都觉得雕一个都比修这个容易,但是……而且这盏灯对我爸有特殊的意义,所以我还是希望能把它修好,钱不是问题……”
  但是这毕竟是古董啊,就算只剩一盏好的,也不是这些新做出来的物件能比得的。
  陆子安听了他的话后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仔细查看过后,接过沈曼歌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眉眼温和地道:“宋叔您别担心,这个灯,我能修好。”


第230章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真的能修好?
  宋叔又惊又喜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想问他有没有把握,又觉得这话好像在质疑他的能力一般,没好意思说出来。
  最后,迟疑了很久,他狠了狠心,拖过旁边的一个袋子:“这里面是我这些年找到的,跟这盏宫灯材质相似、年份相近的木料……”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是亲眼看着陆子安修好那么复杂的《化蝶》的,他确实是有真本事,如果他修不好,恐怕也没人能修好了。
  宋叔眼睛赤红,咬着牙告诉自己:就赌了这一把!
  陆子安将这些小木料拿过来仔细地看了看,确实都挺不错的,这倒是个意外的惊喜,刚好他功勋值消耗光了。
  他将这些小木料一块块拿出来,摆在桌上,竟然铺满了大半张桌子。
  然后他将宋叔传给他的另一盏宫灯的照片全都打印了出来,一张张慢慢翻看着。
  陆建伟见他半天没动,索性拉着宋叔他们出去继续喝酒:“走走走,我们喝我们的,这一时半会也修不好。”
  这倒也是。
  陆子安一时起身走到宫灯前仔细观察,一时拿着照片对照,脑海中思绪模煳又纷繁,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捕捉到。
  这盏黄花梨满雕宝塔宫灯,顶珠呈火焰形,亭帽式宝顶上浮雕“褔从天降”纹。
  飞檐和翘角组成的凤首向上扬起,下饰精美的驼铃。
  中部鼓腹呈圆形镂空雕“龙凤呈祥”,塔基螺旋状向下,满雕百宝纹装饰。
  下呈八角形底座,兽面腿足,坚实稳固。
  整体造型别致,装饰繁缛,古雅华贵。
  手指沿着精美的纹路慢慢前行,陆子安透过那些古老而忧伤的光线,仿佛看见了匠师专注的身影,闻到了一阵阵幽香。
  制作这盏灯的时候,匠师在想什么?
  他为什么会用满雕来展现这盏灯的华美?
  这个顶珠为什么会是火焰形的?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每个细节他都需要细细推敲,以免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给他送水进来的沈曼歌最是喜欢他认真的样子,当即就痴痴地挪不开步子了,眸光似水地站在桌边盯着他瞧了半天。
  只可惜陆子安头都没抬一下。
  她轻手轻脚地放下水杯,正准备出去,就听得陆子安清冷的声音传来:“磨墨。”
  “哦,好的。”沈曼歌走过去,熟练地从墨匣里取出墨块,加了点清水,便轻而慢地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
  磨墨也有讲究,要保持墨的平正,不能斜磨或直推。
  用水则宁少勿多,磨浓了,加水再磨浓。
  墨要磨得浓淡适中,不能太浓或太淡。
  她慢慢地磨着,陆子安铺好宣纸,闭上眼睛沉思片刻。
  然后他慢慢睁开眼睛,提笔。
  沈曼歌从来不知道,原来陆子安竟然还这么会画画。
  他性情洒脱,为人豁达,所以喜好恣肆无碍的草书,所谓字如其人不外如是。
  而他的画却又与他的字完全不同。
  或许是因为他此时画的是花纹的缘故,每一笔他都非常慎重,构图严谨,用笔精到,清逸处有灵气,沉厚处韵苍润,古趣盎然。
  慢慢地,她似乎看出他现在正在画的是什么了……
  她有些僵硬地回过头,仔细地盯着那破损的宫灯看了两眼,再回头来看陆子安笔下的画。
  那花纹竟然别无二致,甚至连镂雕的层次感都展现出来,明明是平面的图,却有一种仿佛连花纹都是凸起的视感,可见陆子安画技之精妙。
  看着看着,沈曼歌忽然想起,师傅曾跟她说过,刺绣与作画一样,要避免妙而不真、真而不妙。
  笔墨,最开始是线者为笔,染者为墨。
  再进一步则是笔中有墨,墨中有笔——用墨无笔,古人称之为“墨猪”,它有肉无骨;而用笔无墨则是行笔间缺乏墨色浓淡干湿的变化。
  笔墨,是一种表现美丽的手段过程。
  如同地球公转和自转:为表现意象造形的美服务,是“公转”;
  它也有美的自我表现,是“自转”。
  笔墨离开了这个意思,那就是“耍笔墨”,那不再是画,而是为了展现画技而画出来的死物。
  沈曼歌手里的活没有停,思绪却已经飘远,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师傅总说她的画老实得死板小气。
  画东西要里出外进,才像大自然的一部分。
  她老是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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