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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天下-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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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那就是世外桃源,那儿是那么的自然,花草树木没有带一丝的突兀。而与外面的寒冷不同的是,这儿很温暖,却又不闷热。到处飘着花朵的清香。小溪就如空气一般透明,鱼儿就是在空气中游动。就是人工盖上的四间茅草屋也与一切融在一起,成为自然之物。
  一个女孩坐在桃树之下做着针线活,她约莫十四,一脸的纯静,就如一朵不受尘世污秽之物污染的莲花,高洁。她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却掩盖不住她的秀丽。她微一抬眼,一脸喜色,“启重哥哥,你回来了,阿姨一定很高兴的。”她看到昭平,问了一句,“妹妹是?”
  善启重却也不回答,反问道:“师傅呢?”
  “叔叔在房里。”
  善启重点了点头,“你和我们一起进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师傅说。”
  那女孩点了一下头,便带着善启重与昭平进了其中一间茅草屋。那里面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却给人一种饱经风霜,历尽风雨的感觉。他就闭着眼睛,静静躺在躺椅上,神情有些茫然,或许在做着梦吧。
  那女孩轻轻唤了一句,“叔叔,启重哥哥回来了。”
  可那男人却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恩”了一下。
  善启重说道:“师傅,诸物骗了我们……”他摇摇头,现在还是说些让他开心的事吧,“师傅,我把阿姨的女儿带回来了。”
  那男人却一下子睁开眼睛,那一双眼睛在一瞬间变得异常坚定,可仍闪烁着疑惑。
  善启重对昭平道:“他就是你爹。”
  可昭平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激动,一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漠然,她的声音并不大,可在那一刹那却让善启重如坠冰窖。只听得昭平说道:“伯父,父皇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他说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他一直都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昭平,你在说什么?”善启重头脑一阵晕眩,几乎都站不直身子。可昭平却没有回答,反向那男人道:“父皇曾经与我说过,当年他杀害怜絮阿姨的确是他的错,到现在他依然觉得愧对于你。即使当年你大闹皇宫,他放您离去,可他依然良心不安……”
  那男人打断昭平的话,“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怜絮走了,再也不会……”他有些哽咽,“良心不安,他夺走我的一切,一句良心不安就成了?”
  “那他亲自跪在你面前,乞求你的原谅呢?”那一把声音是突然炸响,带着魔一般磁性的魅力。昭平转过身去,烛楼赫然站在门口,殇河与君少两人就站在他身后。
  那男人的声音依然带着狠意,“烛楼……”他甚至到咬牙切齿的地步,他本来可以与心爱的人回到这座与世隔绝的方丈山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只是一切都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一切都化为尘土,一丝也不留下。他就算认为自己的过去只是另一个叫善始的人的故事,可他也觉得愤怒。他闪电一般站了起来,冷峻的眼神如寒霜笼罩着烛楼。
  君少全身上下都紧张起来,如今可以保护烛楼的就只有他。可连善启重他也只是打了个平手,更何况眼前这位被称为“上道”的被鼎天公认最强的善始。
  善始似乎制止不住体内暴走的怒气,右手成爪一手抓向烛楼的喉咙。君少左脚一移,挡在烛楼身前,隔挡住善始那凶狠的一抓。只是善始那一抓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君少知道他化不开,根本没有格开的方法。
  可就在这时,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善始那一抓竟硬生生移开少许,可即使那样,也在君少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很淡。善始也有些意外,君少的真气虽然也十分浑厚,可也不如他,照理说是不可能用真气吹开自己的手掌,可那种不可能就成为可能。
  “天方谭夜,把一切不可能之事化为可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到了这种境界。”善始略带钦佩说了一句,可对他来说,就算君少拥有这种境界,他也完全有必胜的把握。
  炽浪滚滚袭来,君少突然觉得似乎处在火海中,头发都被烤得焦黄。隐隐约约之中,传来一声猛兽的咆哮。
  

第二十七章 原谅
更新时间2009…10…20 13:55:42  字数:3947

 君少忍不住退了一步,可那咆哮却一步一步向他逼来,他全身的血液像要被烤干一般异常难受。唇焦口燥,全身脱了将近十分之一的水分。
  “炽兽剑”君少说得十分艰难,现在他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吃力,天方谭夜也有承载的极限,并非所有的不可能都可以化为可能。很明显,善始一旦动了真格,他根本化不开,但那只限于天方谭夜的境界。他仍有另一个境界,神秘的境界。
  君少双眼一亮,咬紧牙关,右手往前一抹。他就那样一抹,似乎就把一切都给抹杀了,什么都不存在。所有可能存在的东西全成为不可能。消失,就那样的不可思议地消失。君少的嘴角流出血来,那种境界凡人要触碰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的右手开始失去知觉,软软地摊了下去。
  “刚才那是什么,抹杀可能……”善始似乎也没见识过这种境界。
  君少很勉强地站着,他拭去嘴角的鲜血,“化相真晓,把所有可能化为不可能。”
  善始站定身子,“夜家的确藏龙卧虎,就你的天分比我还高,我如你这般大的时候尚未能有你这种境界。”他的话越说越冷,“不过抹杀可能存在这种境界不是凡人可以触碰的,硬要接触,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了的。像刚才那种境界,你最多也只能在一天中使用四次吧,可承受那种压力之后你还能守护得了他吗?”
  就那个“吗”字刚落,那种灼热的异感再度袭来,这一次在灼热之中带着阴寒,可以把人冻成冰快的阴寒。这两种本来不可能同时存在的异感确实向烛楼他们扑去。
  殇河比烛楼还要虚弱,只觉得一半身子藏在火炉中,另一半却又在冰山上。全身上下又被密密麻麻的冰针、炎针扎了个透,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他的脸红蓝相映,诡异异常。烛楼显然也很难受,只是他十分强硬,硬是不吭一声,只是眉头越来越扭成一团。
  君少一咬牙,左手向前伸去,前方一切存在的可能给完全抹杀。可他却觉得眼皮很重,双肩很重,整个身体也很重,全身就像穿了一件厚重的铠甲令他展不开身法。他咳嗽几声,连血都咳了出来。
  “你死也要保护他么?可他是不会理你的死活,你是他的棋子,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夜刑纵为他夺得萧骑,我为他夺得萧骑,我们却都是什么下场。”善始的话无不带着阴冷。
  “你认为他死了的话其他人要怎么办。你认为还有谁可以实现统一鼎天的大业?氓国或许可以,可始终得面对实力强劲的萧骑,萧骑就算失去核心人物,可也能拖上十几年,你认为现在鼎天混战上十几年,那些百姓还能承受得住么。”殇河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天下之事与我何……”善始停了下来,“你做什么?”他喊得很响亮。而在同时,昭平与君少也喊了起来,“父皇”“圣上”。
  九五之尊的烛楼拨开下摆,膝盖着地,竟跪在善始跟前,他或许也有二十来年没做过这个动作吧,而帮助他获得这种权利,恰恰是他伤得最深,而他也是最为愧对之人。
  烛楼向善始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站起来,“将军当初来萧骑不正是心系天下么。”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向你下跪,叩头,无论你怎么想,我已无愧于自己,如果你再阻止我夺得鼎天,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你想杀了我,那就趁现在,可现在你不杀了我,我可以很确切地说,以后,你永远,都没有机会。”
  烛楼根本不理会善始的表情,转过身去,他只是觉得亏欠善始,但他没有亏欠天下,就算重来一次,他也会做这般选择。无悔,或许难以做到,可他没有后悔,这一条路,他走得无悔。
  烛楼背对着殇河道:“此间事已了,我们走吧!”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已非刚到之时那种平易近人,平静中带着一股威严,令人不敢违背,就算君少也不得不被这股气势压得喘不过气。
  昭平一愣,“启重,多谢你。”
  善启重却背过身子,他也十分矛盾,竟说不出一句话。
  突然间,烛楼后背的衣服开了一道口子,一道血痕印在背后,显然已经中招。
  “你始终还是那个善始,除了对自己,对其他人都残忍不了。”烛楼说完,人又向前走了几步,在踏出第三步的时候,人悠悠倒下,就如一座石像,冰冷而且静止。
  听了烛楼的话,在场中谁都认为善始会放过烛楼,可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昭平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赶到烛楼身旁,扶起他,只见烛楼的背后冒出鲜血,可那只是皮外伤,真正要命的是左小腹那一处伤口。那伤口很薄,应该是匕首或是软剑之类的兵器所伤。昭平赶忙撕下袖子包扎伤口,希望可以止住血。
  君少与殇河也反应过来,急忙赶上前,君少从怀中取出创伤药,口中道:“公主,先别忙着包扎。”便拉开布条,在烛楼伤口之处洒上创伤药,再重新包扎。
  殇河往昏迷的烛楼看去,除了左小腹那一处伤口之外,在左臂与右脸颊上也有小伤口。当时善始在烛楼背后,要造成这三处伤口的确十分困难,再加上烛楼那一句话,更令他怀疑刚才伤烛楼的另有其人。可能在一瞬间伤了烛楼又藏起来的人,那种速度岂非神鬼莫测。而且善始又不出声,或是他心高气傲,又或是他知晓凶手是何人,故意包庇。
  殇河心中翻动,看那左腹伤口,虽然深,可也不至于要了烛楼的命,若说他是以为暗杀成功那么多留下左臂与右脸颊的伤口便很不自然,那么只能是凶手是要折磨烛楼,想慢慢蚕食他的生命。
  殇河喊了一句,“大哥,小心。”他刚喊出的那一刻,君少右手往斜上方向格去,正好切中一只纤细的手腕,他反手一抓,将那手腕抓在手中。
  一个女人站在他身前,她约莫三十五,却不失韵味,从她身上仍可以看见少女的风华,可又多了一份成熟美。被君少抓在手中的手握着一柄紫金色的匕首。匕首刃很薄,使起来相当快,显非寻常兵器。
  君少及时格挡她的攻击固然令她吃惊,可另一个小鬼更令她惊讶,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孩子竟会有如此眼力。其实她高估殇河,她攻击的那一瞬间恰好是殇河在思维之海中看清一切的瞬间,纯属巧合。
  善启重看到那女人,也吃了一惊,然后也释然,“难怪刚才回山没看见娘。”
  善始叹了口气,“宛若,你不必如此的。”
  那个叫宛若的女子一抽手,竟从君少的手中脱离,她缓缓垂下右手,“如果不是他,你就不会受这么多罪。”
  “你折磨他也没有用,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不会变为不发生的。那小兄弟的天方谭夜与化相真晓两种境界也只是建立在可能与不可能上,世上并没有可以扭转已发生的事实的方法。杀了他也于事无补的。”
  昭平转过身,看了善始一眼,“伯父,你的意思是原谅了父皇。”
  善始的眼神又阴沉下去,又或是说黯淡吧,“我是不可能原谅他的,而他也并非真的乞求我的原谅。他要的是乞求自己的原谅。如今在他看来,他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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