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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条红线成了精-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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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里蓦地横过一只纤纤素手,拧着腰间一块软肉便是狠狠一拧,疼得连镜不得不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强装的镇定像那么回事。
  亲娘哎,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又迷迷糊糊的聆悦姑娘,手这么黑呢!
  而听见连镜配合承认之后,聆悦便不着痕迹地收了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门房纠结了一阵,还是道:“算了算了,大不了就是骗几个银子,要是能治好先生和夫人,多少人也得让进啊!”
  “什么?有钱?上次……怎么没给……”元阙本来要大声嚷嚷,但在触及织萝警告的眼神后,还是乖乖闭了嘴,只敢小声嘟囔着跟在后面。
  得了韩小怜的吩咐,家丁也没引路,而织萝自然也没什么耐性去记这院里的阵法究竟是怎么走的,一踏进去便放出几条红线,灌注了真气,扬手一挥,红线便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嘶鸣,如同精铁兵刃一般,劈开了身侧几株花木。
  “姑娘……你要干嘛……”没见过织萝动手的,在场也就只有连镜了,于是他成功地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问。
  织萝难得冷了脸,“这阵法留着也是害人,及早毁去为是,各位有什么家伙都拿出来,这时候就别藏着了……聆悦,你去边上站着就好。”
  “我?”聆悦有些没反应过来。
  “难道还要让你一个弱女子动手?”嘴上说这话,手上的动作不停,眨眼间又绞死了几株花开得正繁的树木。
  连镜原本还有些犹豫,但见玄咫都祭出了禅杖,也只好拿出了法器。这还是织萝第一次见他的法器,却是一把白玉骨的折扇,上头浮着一层金光,一看就是上品灵器。连镜只是随手一丢,那扇子便径直飞了出去,折了个弯又飞回连镜手上。而那扇子飞过的地方,一大片花木都应声而倒。
  “好宝贝!”织萝眯着眼夸了一句。
  元阙站了出来,将自己发髻里插着的桃木剑一拔,握在手里晃了晃,便成了一把长剑。他双手握剑向两边一拔,竟真的拔出寒光凛凛的剑锋来。
  “几位都是金贵人,还是在旁边歇着好了,都交给小道。”元阙将剑一挺,便冲了出去。
  那日在迷阵里元阙刺出凌厉又惊艳的一剑,一直都在织萝心头萦绕。能使出这样剑法的人,定然不是泛泛之辈。只是也不知为何,元阙素日表现出来的,却一点也不像个身怀高超剑术的人。
  “大师……上回我们遇到的,的确是元阙道长吧?”看着看着,织萝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侧身问玄咫。
  玄咫倒是认真地回答:“的确是。”
  织萝微微挑眉,“这剑法……有可能几日之内退步这么多吗?”
  “不可能。”这次倒是连镜在回答。
  也罢了,还有连镜和聆悦在,不方便深讲,织萝也就住了口,专心去看元阙在茂密的花木中上劈下砍。
  其实平心而论,元阙所展现出的剑法,绝不能说低劣,相反还十分精妙,但比起那一剑,也没什么好看的,也不知是他刻意隐藏实力还是如他所说真是临危时用尽全力的爆发。
  不容织萝想明白,就已经到了后院门口。除了那棵异种夜来香,花家几乎可谓……片甲不留。
  韩小怜的贴身丫鬟阿舞守在那里,不知道是恭候多时还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张口就开始斥责,“织萝姑娘,你也知道这园子是我们夫人精心打理的,不请自来就罢了,还带着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大肆挞伐,这却该怎么说?”
  织萝只是冷冷一笑,“门房不愿通禀,只好擅闯。只是小女子在店里捡到一样东西,是三娘子不慎落下的,总不能据为己有吧?”
  “既然这样,就多谢姑娘了。只是我们夫人抱恙不便见客,姑娘就给婢子吧,婢子一定代为转达。”阿舞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做出个讨要的姿势。
  “哎,这可是重要的物件,只能交到三娘子手上。”织萝一扬下巴,“你自去问三娘子,就说她上次在千结坊掉了个荷包我们给送回来了,问她接是不接。”
  阿舞是个谨慎的人,低头思忖片刻便有了计较,草草行了礼,“几位稍等,婢子先去问问三娘子……”说罢便离去了。
  唯有连镜还不清楚状况,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东西这么金贵?病着还要亲自来取?织萝姑娘就这么笃定?”
  “韩小怜早就是个死人了。”织萝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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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韩小怜还真的出来了,也没要人跟着,自己惨白着一张脸,脚步虚浮地踱了过来,望着织萝浅浅一笑,“织萝姑娘,劳您亲自跑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多谢了。”
  织萝却并没有给她的意思,只是笑道:“三娘子身子都这样了,还亲自来迎,也不知这香囊到底是多金贵……”
  “香囊……是妾身自己做的,不值钱……”韩小怜的脸色更白了些,强笑都快挤不出来。
  “不值钱?”织萝转向玄咫与元阙,“大师,道长,你们说说,镇魂珠……怎会不值钱呢?”

第22章 真相

  “姑娘……在说什么……妾听不懂!”笑容都变得苍白,韩小怜还在强辩。
  “听不懂是吗?无妨,只当是小女子来错了地方,这就回去了。只是你要想好,镇魂珠我带走了,然后你想怎么办。”织萝淡淡一笑,作势就要走。
  韩小怜咬了咬唇,“姑娘留步!姑娘既然今日终于带着镇魂珠来了,自然也不是白来的,还请姑娘明示,妾能为姑娘做什么。”
  “这才是说话的语气嘛。只是在聊之前,小女子想问个问题……姑娘改怎么称呼呢?是兰夜,还是……夜来香?”织萝看着仍旧在笑,但那笑意未达眼底。
  连镜真是觉得自己在来之前应该先问个明白的,现在织萝与韩小怜的一问一答对于他来讲仿佛天书,偏偏那位大师与那位道长还这么镇定,似乎也早就知道的,他想问还被聆悦暗中狠狠掐了回去,这种感觉真是一点也不好。
  好在本就是为揭秘而来,总是要把话说明白的。“韩小怜”听了这话,也就不再故作姿态,只是微笑,“姑娘这么说可就伤心了,记得住兰夜的名字却叫人家夜来香。人家也是有名字的……虽然,人家就叫夜来。”
  “好的,夜来姑娘,我记下了。”织萝亦笑,“那兰夜呢?现在还是白日,怎么不见她?”
  夜来微微一抬下巴,点了点园里还仅存着的那一株夜来香,“在那里头埋着呢。”
  旁人还好,连镜一听这话就忍不住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残忍?好好的人埋在树下!是死是活啊?”
  “这位公子倒是很怜香惜玉,只是人家埋着的是妖,又不是人,没什么打紧的。”夜来撇了撇嘴,想了想又补充道:“人家自己也在里面埋了好几年,不也照样活蹦乱跳的嘛。”
  “那就劳烦夜来姑娘把兰夜放出来,我们有话跟她讲。”织萝一挥手,聆悦连忙又掐了连镜一把阻止他再说下去。
  夜来却摇头,“不要,那铃铛好生厉害,会伤灵体的,绑一次都足足让人家把花桥摁在床|上足足吸了三天的阳气才恢复回来,现在他剩的已经不够再吸三天了。”
  玄咫闻言眉头又是一皱。而元阙却是嫌恶地摇了摇头,“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忘寻欢作乐,也真不怕死于马|上|风!啊,夜来姑娘,该不是你……逼着他……”
  “这位道长聪明。”夜来掩口娇笑。
  原本的韩小怜从长相到心性都是十分端庄的,但夜来似乎不是这样的人,用着这幅身子做出这样的动作却没有一点违和。大约也是因为没有违和,花桥才没发现自己结发多年的妻子竟换了个芯子——虽然更大的可能是,花桥本来也没在乎过韩小怜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织萝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只是抬手放出红线,去解那棵夜来香上拴着的铃铛。但前一刻还在跟夜来开玩笑的元阙动作更快,一把掷出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长剑,仍它在空中自行走了个来回再飞回。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动,那些铃铛便尽数落下了。
  “大树底下好乘凉,也来姑娘,咱们……大树底下好说话呗。”织萝负手而笑。
  夜来也不说什么,提步就先走了。
  兰夜的灵体甫一放出来,便直扑韩小怜的身体,想要再把自己送回去,但夜来定是不让的,差点又打起来。
  到底还是玄咫看不下去,低声道:“阿弥陀佛,不是自己的身子,争来争去又有何益。”
  二妖听了这话,倒是愣了片刻。但旋即夜来便不屑地撇嘴,“三娘子走得这么冤枉,人家是要留下来替她报仇的。不像这忘恩负义的兰夜,被三言两语勾得神魂颠倒,竟还处处护着花桥那混账,拼尽全力把我封在原身里封了三年!”
  玄咫皱了眉,“冤枉?莫不是韩氏乃是枉死的?你们这般行径……却是花先生暗害了韩氏?”
  兰夜抢着道:“先生何曾害过三娘子?他虽风流成性,却也从不伤人。”
  “不是他亲自动手,也与他害死的无异!”夜来难得冷了容色,“谁家的丈夫会把妻子丢在家里是若无物,整天只知道在外头花天酒地?谁家丈夫会一边享受着妻子劳心伤神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一边嚷着要休妻?又有谁家的丈夫……妻子卧病在床了仍旧不闻不问,摆足了架势是任她自身自灭的?”
  “夜来。”织萝冷不防打断她,淡淡地道:“你就这么确定三娘子想让花桥死?人间自有律法在,鬼界还有阎罗审判是非功过,轮得到妖界来插手?”
  “三娘子含恨而去,花桥却仍旧逍遥,如此不公,有谁来管?”夜来十分不忿。
  玄咫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很是慈悲,“夜来姑娘,三日前小僧与织萝姑娘一道去了阎罗殿,打听韩氏的下落,你知道阎罗大人说什么吗?阎罗大人说……她现在整日在忘川之畔徘徊不去,不得转生。小僧曾听前辈说过,人死之后魂归忘川,原是要在人间再无挂碍之后才得轮回。韩氏从不曾向阎罗大人提过有什么心愿未了,那么小僧以为,她不入轮回,只能有一个原因……”
  元阙忽然抢着插了一句话,“因为她的肉身还在人间,做着一个活死人,她没法投胎去!”
  夜来与兰夜俱是神色一震,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其实聆悦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的,一时间听得入迷,便松了对连镜的辖制,连镜终于趁机问道:“各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织萝望了望兰夜与夜来,似笑非笑地道:“二位,事到如今,说说吧。”
  “织萝姑娘不是早就猜到了吗?其实也很简单,我是三娘子升迁亲手栽的花,兰夜是某一次偶然落到韩家的蝴蝶,身上还有伤,被三娘子捡到之后精心治疗,终于好了起来。后来三娘子被迫嫁到了花家,过得十分辛苦。那时候我们虽然化了形,也无能为力,实在不知道如何才能叫花桥改过自新。终有一日,三娘子病重,不久撒手人寰,临终前却仍旧心心念念替花桥培育的新品还没成功。那时我就与兰夜决定——用三娘子的身子替她活下去。只是兰夜是为了正大光明地接近花桥那混蛋,我却是为了报复。我们俩法力都不够,也恰好蝴蝶好白日里活动,而我是晚上开花,正好一个管白日一个管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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