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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花女的皇后路-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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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的硬骨头真没几个。
  若自己不那样干,只要朱樱向人一暗示,旁人再推推波、助助澜,自己就再也说不清了。
  所以这件事,必须另辟蹊径……
  好在,朱樱也不过十几岁,还不是那等经过了大风大浪的大奸大恶之人,内心还有相当大的弱点。
  雍若眼珠一转,视线扫过了朱樱的手腕。
  雪白的一段皓腕上,戴着一串檀木佛珠。
  一般年轻的姑娘,更喜欢戴金银珠玉做的漂亮镯子,很少有人会天天戴着这种死气沉沉的东西。
  雍若在心里,把朱樱的种种言行推敲了一遍,心想:这姑娘被沈太妃指使着,做那种给人下药、坏人子嗣的勾当,内心深处其实很不安吧?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有一个办法,倒是可以试一下,不行了再说。
  雍若捻了捻自己的手指,靠在引枕上,缓缓说:“你们两人究竟谁是谁非,本夫人已经心里有数。不过,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便给你们一个自证的机会。”
  她低声吩咐了花柔和玉净几句话,花柔和玉净就带着人出去安排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雍若和朱樱三个人。
  雍若低声笑道:“本夫人历来相信一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可欺,天不可欺,满天神佛俯视众生,更加不可欺。做了坏事的人,迟早会遭到报应!”
  她开始给朱樱和大寒两个人,讲因果报应,讲天道轮回。
  “别的且不说,先说说兴安郡主近来的事。郡主买通吴家,伪造庚贴骗婚,原本只以为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吧?
  “结果如何呢?事情败露,杨景岳怒而杀人,皇上下旨令郡主夫妻义绝……如今,郡主还被皇上收回了御赐产业,天天跟着宫里派来的教引嬷嬷学妇德。
  “这不是报应是什么?可等报应来时,一切都迟了,郡主也只能生生受着这报应了!”
  朱樱听她讲到了兴安郡主的事,自然也想到了杨七的前未婚妻就是面前这位雍夫人。
  而据那个道士说,雍夫人命格贵重、且五行齐全能压得住,必定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自己受太妃指使,几次给雍夫人下药都未成功,莫非……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色有些发青。
  雍若看着她的脸色,继续说:
  “再来说说我家当年的冤案。当年,魏家的人何等张狂?陷害我父亲,令我父亲冤死在狱中,使一屋子孤儿寡母孤苦无依。可不过短短几年,我就得了王爷的垂青,让此案上达天听,他家就是有再多靠山,也不能够继续一手遮天。
  “如今,魏家已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这不就是报应来了……可是后悔也迟了,他们只能生生受着这报应,为自己昔日作的孽赎罪了!
  “且看他们能不能幡然醒悟吧!免得死了之后,再下十八层地狱……”
  雍若越说,大寒的脸色越振奋,朱樱的脸色越难看。
  花柔进来禀报:“夫人,香案准备好了。”
  雍若便站起身来,对朱樱和大寒说:“跟我出来。”
  她带着朱樱和大寒出了小花厅,来到庭院中。
  庭院正中,已设了一个香案。香案上只简简单单地摆一个香炉和一本陈旧的佛经。
  雍若在香案之侧站定,无尘居的太监丫头们,也都恭恭敬敬地站在她身后或香案另一侧。
  “这香炉是前朝古物,受过多年香火的,据说颇有灵性。这本佛经,是前朝一位高僧手抄的,也曾在佛前供了多年。”
  这些都是真话。这两样东西,是凤寥跟她谈过世间因果之后,寻来祈福的。
  雍若缓缓对朱樱和大寒说:“今日,本夫人赏你们一个体面。你们净了手,恭恭敬敬地在这香炉里上一炷香;再面向西方跪下,将手按在这本佛经上,向佛祖发一个毒誓,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大寒瞄了脸色越来越青的朱樱一眼,很是高兴地向着雍若福了福:“多谢夫人赏赐!奴婢今日竟能在这香炉中上香,还能摸一摸这本佛经,真是因祸得福了。”
  她毫不迟疑地走到旁边,用雍若专门让人准备的清水净了手,然后敛容肃目,十分虔诚地按雍若所说上香、跪下,将手按在佛经上郑重立誓:
  “信女大寒,不曾往朱樱床上泼过水,更不曾烧过朱樱的裙子。若有一字半句的虚言,信女愿受尽世间一切苦楚灾厄,最后肠穿肚烂,头上生疮、脚底流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后让野狗把我吃了,魂魄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佛祖在上,定能明鉴!”
  大寒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悲惨下场都说了一遍,发了一个超级毒的毒誓。
  发完誓以后,她神色宁静地又磕了个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十分挑衅地看着朱樱:“你敢不敢也发这个毒誓?”
  朱樱不仅脸色发青,头上脸上已经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冷汗了。
  旁观的丫头太监们不需要多高明的察言观色本事,就可以看出来:朱樱很可疑了。
  朱樱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勉强对雍若说:“大寒妹妹敢立这样的毒誓,所说和话必定不虚了。奴婢和小安子看到的那一幕,看来真是巧合。”
  她向大寒福了福,躬身说:“对不住,是我误会大寒妹妹了!等一下我就备下酒席,向妹妹赔不是吧!”
  大寒顿时满脸快意。
  她哼了一声,正想说话,却突然想起:夫人还在旁边站着呢!便向雍若福了福,喜滋滋地说:“奴婢听夫人的!”
  雍若浅浅一笑,很是冷淡地对朱樱说:“你此时才道歉,已经晚了!如今大寒已经发了毒誓,你需要比着她的话说:倘若是你设局陷害她,也要受那样的苦楚灾厄!”
  朱樱身体微微颤抖,十分恐惧地看着雍若,满眼的哀求:“夫人……”
  雍若气势全开,无比清晰、无比有力地说:“你要么去发誓,要么讲出真相,没有第三种选择。”
  朱樱的眼泪,哗地流下来。
  她看着香案上的香炉的佛经,仿佛老鼠看到猫、夜半见了鬼,连嘴唇都在哆嗦了。她迟迟疑疑、磨磨蹭蹭、瑟瑟缩缩地往香案走去,心中陷入了剧烈的挣扎。
  眼看她就在走到香案前了,雍若一语双关地厉声喝止了她:“站住!你想用你的脏手,亵渎这部佛经吗?”
  朱樱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再也绷不住了。
  她双膝一软,在雍若面前跪下,连连磕头:“夫人饶命啊!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事!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她心里慌乱地闪过一个念头:被夫人惩罚,比遭了报应强吧?
  周围的丫头太监,都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雍若讽刺地勾了勾嘴角:“想让本夫人饶你,你总要自己先招了吧?”
  朱樱再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事情其实很简单:这两件事都是她自导自演的。床上的水是她自己泼的。那条裙子是她算好了时间,自己裹了燃着的熏香放在凳子上,又随意找了个借口,拉了小安子一起去当目击证人。
  听她说完,周围的丫头太监都去看小安子。
  小安子看着朱樱,一脸的愤慨和难以置信。
  雍若扫了这些丫头太监一眼,冷声道:“朱樱进来。花柔、玉净、焦竹也进来。”转身向东厢房走去。
  朱樱抖着腿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跟着雍若进了屋。被点名的其他三人也连忙跟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坐在小花厅中间的太师椅上,雍若神色严肃地问朱樱。
  朱樱在她面前跪下,头深深地低垂着:“奴婢……奴婢一时糊涂!”
  “别拿这些废话来敷衍我!想让我饶了你,就乖乖说实话。”
  朱樱咬了咬唇,低声说:“奴婢被夫人留在这边府里写往日见闻,写得心中烦闷,就常去花园里逛逛。有一天,遇到了兴安郡主身边的绫儿,她挑唆了奴婢几句,又教了奴婢这个法子。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就想借机撵走夫人身边的一个贴身丫头,取而代之,好在夫人屋里服侍……”
  兴安郡主啊!雍若心想:半个月之前,她刚刚伤愈吧?
  伤一好就迫不及待地兴风作浪,看来,她是真要跟自己死磕到底了!
  这件事,如果自己按常理处置,不管是刑讯大寒而是为大寒洗冤,兴安郡主都有许多后手可以玩,自己就真的是麻烦大了。
  而朱樱,不过是一杆被人利用的枪。
  从朱樱刚才看凤寥的眼神,雍若可以断定:这丫头对凤寥有意,想要攀凤寥这根高枝儿。
  所以,她被那个绫儿挑拨以后,就按耐不住一颗骚动的心,想要上位出头了。
  丫头想给男主子作妾,不算多奇怪的事,我充分理解你的“上进”之心。可你想要撬我的男人,这就是你没有眼力了,被我一脚踹下去,就不要怨天尤人了!
  这叫愿赌服输。
  雍若在考虑怎么处置朱樱的事儿。
  朱樱膝行两步,上前抱住了雍若的腿,哭着哀求:“夫人,求您千万别将此事告诉太妃!若是太妃知道奴婢犯下了此等大错,必定饶不了奴婢。求夫人开恩,千万救奴婢这一次!奴婢日后给夫人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雍若想:把朱樱做的事儿摊在沈太妃面前,打沈太妃的脸,这当然比较爽。但是,这也会加重沈太妃对自己的怒气值,加快沈太妃对自己出手的频率和力度,这就有点不划算了。
  自己现在还需要蓄积力量,不宜这么快就跟小boss正面对决。
  而且,沈太妃有一点也没有说错:自己马上要出门应酬很多人了。比如说:即将到来的隆庆公主的婚礼就是大场面。有朱樱这样一个丫头在身边,的确是一份助力。
  等自己适应了社交圈,把该认的人都差不多认完了,再打发朱樱也不迟。
  “这样吧!你自己去跟你娘说,让她给你选一门合适的亲事!等过一段时间,我就放你回去嫁人。这是我最顾全你的处置办法了。”
  “夫人……”朱樱看着雍若,无比失落地喃喃叫了一声。
  “事到如今,我不可能将你长留在身边了。另外我再提醒你一句:小心兴安郡主的人对你下黑手。别一个人走夜路,别一个人到僻静之处去……”
  看到朱樱恐惧的神情,雍若叹息一声,柔声问:“你不明白兴安郡主的人为什么要对你下黑手,是不是?”
  朱樱连连点头。
  雍若再次叹息一声,十分无语地看着她:“若是你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那就太蠢了。你这样的资质,还是到外面找个平民百姓嫁了吧!或许还能一世平安。还是不明白?那你悄悄问你娘去吧!本夫人懒得跟你解释了。”
  朱樱失魂落魄地退下了。
  雍若对焦竹说:“你将朱樱送回杜嬷嬷那里去,当面将她交给杜嬷嬷,就说我念朱樱近日辛苦,给她放几日假。别的话,你一句也不要多说。”焦竹答应一声,连忙去了。
  花柔和玉净都是一声叹息:“想不到朱樱是这样的人!”又有些不解地问,“夫人怎么还将她留在无尘居?没得带坏了小丫头们。”
  雍若淡淡一笑:“留着她还有用。你们让小丫头少跟她接触就行了。”
  玉净颇有些不服气地说:“依奴婢说,这样处置朱樱太便宜她了!这样作死的丫头,就该打一顿板子发卖出去,这样才能警醒后来者呢!”
  花柔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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