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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蝴蝶-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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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介从跟母亲长大,去年才来加州和父亲一起生活,她从小学油画,但因为朝鲜被日本殖民,她在汉城的学校不仅被日本人禁止讲朝鲜语,又屡次出现日本男性侵犯女学生事件。母亲顾虑女儿前途,只得将十六岁小女儿送到远在大洋彼岸分别了十年的父亲身旁。雪介英文并不太好,但加州设计学院的三名教授看过她的静物画,破格写信推荐她来公立学校上四年级,并表示,如果她能顺利升学,完成三年高中课程,便可以直接进入加州设计学院。
  雪介苍白而瘦弱,不善言辞。黎红却正相反,自古西贡出美女,土生子黎红英文十分地道,皮肤油亮,眼睛黢黑,十分健谈,性格里带着热带姑娘特有的热情直爽,比起华人男孩子,她非常喜欢高大且体毛旺盛的白人,且在日常谈天中往往直言不讳透露出这一点。她说读书考大学,为的要考到混婚合法的州去。时常热情邀请两人一起去她家餐厅聚会学习,教雪介语法,充分发挥自己的交际手腕不知从哪里搞来各大公立高中的考试资料,供三人共享。
  因为何天爵的热带女皇票券,某一次黎红邀请她两礼拜六一起去餐厅学习,淮真不得不告知二人她周六有事不能参与。在黎红再三逼问之下,她只好说:“我与我姐姐要一起去看一场秀。”
  雪介很感兴趣:“音乐剧?交响乐?还是什么舞台剧?”
  淮真只好趁下课时间将那张热辣辣的秀场票展示给两人。
  三颗脑袋攒在一起研究了半天,彼此露出心照不宣的目光。
  第二天,黎红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张秀场票,表示有这种新鲜剧目演出,当然要大家一起共同分享才有意思。
  然而,淮真普通的校园生活才刚刚开始拉开序幕,不速之客却接二连三的到来了。
  先是在那个女孩子们决定共度一个没羞没臊周末之前,那个礼拜五下午。
  因为埋头学习了一整周,拉斐尔肖像老师亲自上阵,发扬美国传统文化,教男孩子们打篮球,教女孩子们跳啦啦队操。
  中场休息,淮真穿着荧光绿的T恤半身裙,坐在荧光黄的黎红与荧光红的雪介中间,一群荧光棒一样的发育良莠不齐,却朝气蓬发少男少女们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聊天说笑话。
  淮真接过一瓶不知谁咬开瓶盖的玻璃瓶可乐,突然人群陷入了沉默。
  她发现自己被一个高大阴影笼罩住了。
  一侧头,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一身黑,正面无表情盯着自己,从衣服肃杀到骨子里,被这群朝气蓬发的小青年们衬托得宛如一个地狱使者。
  不,是鸡崽窝里钻进一只老鹰。
  那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以西泽为圆心,半径五米内的同学,都被吓得远离自己挪了三步。
  淮真一口可乐刚喝到嘴里,差点喷出来。
  地狱使者面无表情,毫不客气,“明天有空没。”
  她只好说,“礼拜六……没空。”
  “几点到几点没空?”
  “下午一点至七点。”
  “哪里?”
  “……海滩街137号。”
  “很好。晚上七点,海滩街137号准时见。”他确认一次,然后说,“我不希望有人迟到。”
  西泽走后起码两分钟,同学们才回过神来。
  黎红与雪介仍离她两尺远,拍拍她肩膀,一脸“你究竟欠了黑社会多少钱”。
  雪介结结巴巴用英文问道:“需要告诉大使馆或者华埠巡警吗?”
  “不用……”
  有相当颜控的同学提醒黎红:“长这么帅,应该不是坏人。”
  “难说。”
  有人表示异议:“帅成这样,看起来还像坏人的,真的很少。”
  不少分纷纷复议,“帅成这样,看起来还像坏人的,今天第一次见。”
  过了会儿黎红低声问她:“什么关系?”
  淮真沉思片刻,“你能想到的男女关系。”
  黎红开玩笑叹息,“我没戏。”而后又无比严肃地说,“拉夫·加西亚也没戏了。”
  淮真抬头去看那名黑而壮,且脸上长了一对媒婆痣的菲律宾男同学。
  她惊讶无比,“拉夫·加西亚喜欢男孩子?”
  黎红翻了个白眼。
  她又看了男同学一眼。
  这一次,男同学感应到了,飞快的同她抛了个媚眼。


第50章 企李街6
  少许警察围在校园门外,西泽走过去,几名警察立刻将他围着,一群人勾着肩膀,钻进车内。
  白人警察三不五时造访唐人街,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眼见他被一群警察裹挟进警车,也难怪同学们会觉得他像个欺凌华人少女的邪恶势力。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联邦警察。如果是州或者市警察,一般不会在唐人街停留太长时间。他们其中有一部分与堂会有勾结,不会乐意将一整个下午都耗在这里。他们宁愿去地下赌庄“番摊”、“牌九”和“十三张”满载而归——那里的华人不敢赢他们的钱。
  三点放学,拉夫走了过来,告诉她:“今天丁香一直在看你。”
  丁香就是那个被救助会送回来的华人女孩。她不肯透露自己从前的名字,只知道她姓陈。救助会的修女给她起名“Lalic”,丁香,所以她叫陈丁香,是全校华人女孩中唯一一个没有中文名字的。
  学校男孩子们,都喜欢欺负陈丁香,不止因为她做过妓女,更多还是认为她是“白种尼姑们的眼线”。拉夫告知她这句话时语气很怪,带着对陈丁香的轻蔑以及一丁点献宝的意味。在这一刻,淮真决定不喜欢这个男同学。
  “她看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淮真反问。
  拉夫腾地涨红了脸。
  淮真拎起背包出了教室。
  黎红和雪介都不需去上中文课。理工高中白人学生多,课业轻松,礼拜五下课格外的早,云霞每周五下午都有场约会,也不与她一同去协和学校,所以今天她难得一个人。
  哪知刚跑到校门口,两高而壮、打手模样的黑衣人从一辆道奇车里钻出来,将她去路一挡。
  她顿住脚,一侧头,瞥见车里一个唐装身影。
  他手扶在车窗沿,笑嘻嘻的说:“陪你洪六哥吃个茶去。”
  此情此景,仿若经典款青春小说,街霸出现在校园门口,对背书包的好学生吊儿郎当的招招手:小同学,你过来。
  这个才是正版黑社会好吗?淮真心里为西泽鸣不平。
  她说,“我赶着上学校中文课呢。”
  洪凉生也不拦,摆一摆手,叫打手替她让开条道。
  淮真还没走两步,便听见后头又是一句:“去温哥华叫夫君手把手教呗,来金山上什么中文课啊,是不是,温梦卿?”
  淮真心里一惊,转头将他看着。
  洪凉生亲手将车门推开,做了个请的姿势,再不讲话。
  淮真想了想,坐进车去。
  洪凉生笑道,“这就对嘛。你看,我早不来晚不来,在校门外守到那群联邦警察走了才露面,不还是怕?光天化日叫你没了影,那小白鬼还不知怎么掀了这爿地。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没?”
  淮真道,“我不熟。”
  洪凉生道,“那就去‘福临门’,那儿老三点儿还不赖。”
  一路上坡下坡,曲曲绕绕到了福临门,洪凉生一路一言不发,心情大好地哼着什么曲儿,一下车便问淮真:“知道我哼哼的这是什么戏吗?”
  淮真直言不讳,“我不懂戏。”
  洪凉生道,“这是《击鼓骂曹》,老生戏,你洪六哥就这段的还不赖。”
  “……我不懂戏。”淮真再次重复,“你现在再哼哼个黄梅戏我也听不出好赖区别。”
  洪凉生笑了,在一扇窗户后头站定,请她落座。窗户可以推开,下头隐约可以瞥见个戏台。
  一坐下来,立刻有个跑堂的来问,“小六爷,来个什么戏?”
  “《击鼓骂曹》。”
  那人笑说,“哟,小六爷还没将它听腻?”
  他说,“我妹子第一回来,给她听个新鲜。”
  那人看一看淮真,赞道,“真好,真好,鲜花似的小姐,连我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洪凉生骂道,“别嚼蛆了,这跟我亲妹子一样的亲。”
  那人唷一声,“那必得加两个菜”,这才去了。
  淮真全程将他盯着,不知他玩什么花样。
  恰逢菊普与蟹黄壳烧饼一起上来,洪凉生看也不看他,接着说,“老北京讲老三点儿,吃一点喝一点乐一点,唐人街,就这还不错。”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窗户推开,下头锣鼓声便传了上来,“喏,吃喝玩,齐了。”
  淮真实在没这个雅兴,直截了当问他,“从哪儿听来的?”
  她也有点猜想。
  其一绝不会是姜素告知洪爷的,要让洪爷知道她先前还做过别人媳妇,洪爷不知该气成什么样,姜素也休想在唐人街混了。
  同理,洪凉生也必然不会告知洪爷或者将消息落入旁人耳中。洪爷今年已经七十,人一上了年纪,若不是身上多少有点顽疾,上回也不会突然病倒给人抬进医馆去。唐人街靠他撑着半边天,料是洪凉生,这会儿也没这能力将父亲身上担子全撂身上,恐怕也不希望父亲这一时半会有什么闪失。
  他盯着下头戏台子看了会,才缓缓说起,“我四哥在温埠做生意,过年时回来了。第二天来找见我,说在中华客栈看见个姑娘,跟他先前在报纸上看的寻人布告上的相片相当肖似。”
  淮真静静听着。
  他接着说,“报上说‘民国五年五月,即新历一九一六年六月生于广东清远,时年十六。身高或近或逾六英尺,面白消瘦,新月眼,天足……”
  淮真笑了,“唐人街上随便捡个女孩都这样。”
  “我虽没看过照片,但那晚在中华客栈能有几人。难不成叫我放着你在这,先去奥克兰找老姑婆陈贝蒂,问问她是否有个金龟婿在温哥华?”
  “所以你也不确定……”
  洪六啜口茶,“叫声温梦卿不就确定了。”
  淮真懊丧。
  “看你心虚的。”他摇开折扇玩了玩,“说吧,为着什么事逃婚呢。听说那温二少一表人才,怎么就看不上别人了。”
  “面都没见过几次就托付终身了,谁知是人是鬼。”这确实是心里话。一开始她确实有想过,倘若寻到去温哥华的地址,不失为无法成功将自己赎身的下策。可仔细想想,觉得自己莫不是看言情小说看傻了,但凡穿个越,盲婚哑嫁的就必定是好人?网恋都得小心呢,一封深情款款的信而已,谁知信背后那人有无什么怪癖,又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谁知是人是鬼,”洪六咂摸了一下这句话,哑然笑了一阵,往椅子上头一仰,说,“也不知多少人讲我坏话,将我说成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小阎王,我都懒得解释。其实我也还不赖吧。说句良心话,阎王哪有我这么玉树临风。”
  “阎王手头也没那么多人命。”
  洪六呵一声,“从前唐人街鸦片馆每日不知吃死多少不知节制的烟鬼,不能因我比旁人风流了点,牵扯了几个女人,便次次将命赖在我头上不是?”
  淮真撇嘴笑笑,表示不敢苟同。
  洪六倏地笑了,“也是,三言两语地,谁信?不信我也不信温埠少,凡事小心提防,这性子不错。但我就不知,你怎么给拐上船的?”
  见淮真不答,他也不再问,只说:“这蟹壳饼不错哎,白鬼不都兴吃下午茶嘛。”
  他自己先吃了个,又做了个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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