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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协会系列-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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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从排成圆圈的村民外面,走进来三个我见过的人,他们当然就是那个黑脸人,还有他的妻子和女儿。他们三个衣着明显与其它村民不同,黑脸人一袭黑袍,两个女人头发散乱地落在白袍上,黑白格外分明。

黑脸人慢慢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妻女紧紧跟在他后面。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大吼。

黑脸人惋惜地看着我:“我说过,你们何苦要跟我到这里来。”

我还想再说什么,黑脸人挥了挥手,立刻便有两个戴面罩的村民过来,把我架起来向着中间的木柱走去。这时候,我凝神不动,气贯丹田,劲都运到了两条胳膊上。村民要想把我绑到那十字架型的木柱上,必须得先把缚住我的绳子解开,分开我的两只手。我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当我的双臂被分开,我骤然发力,将两个架住我的村民甩到一边去。

这时候,围观的村民起了一阵骚动,另外几个戴面罩的男人一起向我扑过来,我蓦然大吼一声:“等等!”

黑脸人面无表情,他挥了挥手,戴面罩的村民围在我周围,停止了攻击。

“你们这么多人,反正我也逃不出去,你为什么不能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呢?”我向着黑脸人说。

黑脸人沉吟了一下,终于点头:“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绑到上面去?你们是否在举行某种仪式?”我问。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呢?”黑脸人淡淡地道,“我们是个农业部落,土地赐予我们食物,让我们能够一代代繁衍下去。所以,每年夏天,也就是秋天麦收之前,我们都会举行一场这样的祭农神仪式。”

“我想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习俗,但为什么,你们要把我们绑到那十字架上?”

这回黑脸人沉默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重重地道:“你们在这场仪式里,只是牺牲,是我们送给农神的祭品。”

我虽然早已猜到,但听黑脸人这么说,我还是有点吃惊。

黑脸人继续道:“你已经看到了前面石头上的图案,那就是我们部族信奉的农神。人跟神一样,都是从土地中来,所以,我们的牺牲,便是要让人重新回到土地中去。”

这下我才明白那图案的含义,原来它表示的,就是人从土生的意思。

“每年的祭农神,是我们部族最隆重的仪式,我们坚信,只有以人为牺牲,用人的血灌溉庄稼,把人的身体当作肥料贡献给大地,才能保证秋天时,我们能有一个好的收成。”

这话我听着觉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本恐怖小说里看过。

我叹口气,黑脸人的话,让我听了有点不寒而栗。我想象,当我们的血洒在麦穗上,我们的尸体,在麦子的根部渐渐腐烂,而村民们却在我们身边忙碌,乞求着农神,能赐给他们一个好的收成。

原来这就是这个村庄的秘密。

“你现在是否已经明白了一切?”黑脸人问我。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挺直了腰板,语气里已经有了些悲壮的味道,“你们祭农神的牺牲,也就是我们这些要被你们杀死的人,都是你们从外面找来的?”

“我们没有主动找过任何人,就像你们。”黑脸人讥诮地道,“因为你们心中都有贪念,所以,我们就利用这一点,引诱你们来到我们的村庄。”

“那个魂瓶就是诱饵?”

黑脸人点头:“你一开始要买我的干菌时,我就知道你其实想要的是魂瓶。它在你们外面的世界里,可以换很多很多的钱,为了得到它,你才不惜代价,跟着我来到这里。”黑脸人转头,指了指柱子上的王磊和谭川,“他们跟你一样,为了发财,可以不顾一切。”

黑脸人将目光落在那个五连罐魂瓶上,道:“其实这个魂瓶,是我们这仪式中最重要的一件法器,它用来盛载那些在仪式中死去人的魂魄,我又怎么会轻易将它交给你们呢?”

我再次在心里叹息,贪欲一直是人们最原始的欲望,想不到,我们因为魂瓶来到这里,最后,魂瓶却要成为收容我们魂魄的地方,这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我看着黑脸人身后的母女二人,摇头道:“昨晚你跟我们说,你女儿只跟魂瓶说话,坚持死去的母亲就在魂瓶里,那完全是在骗我们了。”

黑脸人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看了一下妻女,一瞬间,眼神里流露出些温柔的东西:“我们部落的规矩,每年祭农神仪式的牺牲,也就是你们这些外乡人,都要由各家轮流去找。而今年,轮到了我们一家。我必须要让她们母女有点事做,所以,就编了那个故事来骗你。如果不是那个故事,你又怎么会逃走呢?要知道,我虽然不把你们这些外乡人放在眼里,但要让我同时对付三个人,却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黑脸人重重地吁一口气:“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想,明白了这一切,你也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挥了挥手,两边戴面罩的村民作势就要扑过来。

“等等!”我再次大吼,“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我不想死,也不想成为你们的牺牲,所以,你们也不能把我绑到那柱子上去。”

黑脸人奇怪地瞪着我,好像我是个很奇怪的人:“难道你觉得你还有选择吗?”

“当然。”我扬眉笑了一下,蓦然间,手中多了一把枪。



没错,我骗了你们,我不是古董贩子,我是一名警察。

去年夏天,我接到一位朋友电话。那位朋友才是真正的古董贩子,他起家,就是因为在一个小县城里吃了碗凉粉,得到一件元代的元青花瓷。那次电话里,他说他正在中国西南的一个小县城里,发现了一件冷门的古董,如果拿下,肯定能赚不少钱。但是,那件古董的主人却死活不愿意出手,所以,我那朋友决定跟着他,到他生活的村庄去,也许,在那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个电话之后,我那朋友就再没有了音讯。

如果这个人仅仅跟我是普通朋友,那我也不会不远千里来到这个鬼地方。他不仅跟我是铁杆哥们,而且,后来还把他的妹妹介绍给我。

所以,严格意义上讲,他还是我的妻舅。

于公于私,我都有义务跑这一趟。当然,来之前,我也是做足了功课。我拜访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民俗学家,向他请教了关于魂瓶上那幅图案的意义。我那失踪的朋友在电话里,曾详细跟我说过五连罐魂瓶的形状,以及上面刻绘的图案。

那位民俗学家查阅了大量资料后,才告诉我,那图形其实是某个边远地区的图腾图案,它表示了人从土生的理念。但那民俗学家也不知道,祭农神仪式,会以活人作为牺牲。

于是,我来到了这个小县城,就在我那朋友失踪的相同时间。

集市上,我看到了朋友描述的魂瓶,还有上面的农神图腾图案。

我像朋友一样,一路尾随着魂瓶的主人,来到了这个村庄。

现在,真相终于大白,我那失踪的朋友已经成为牺牲,鲜血洒在了这片麦田里,尸体腐烂成为肥料滋润了这片土地。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这个村庄的秘密离开这里。

那些村民们其实并不是恶徒,只是因为传统的部族信仰,才让他们做出这种杀人的勾当,而且,他们大多数人一辈子都生活在这偏僻的山村里,枪在他们心里,就类似于某种神话。所以,当我为了震慑众多村民,朝天鸣枪过后,那些村民就吓得傻了,大多数人下意识地蹲了下来。

但是,黑脸人和几个戴面罩的村民,却还是把我围在当中。

在这种情况下,我如果想脱困而出,不伤人肯定是不行的,而且,黑脸人率先向我直冲过来。枪声再度响起,黑脸人捂着胸口,向前踉跄几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余下几个戴面罩的男人大惊,纷纷向两边散去,我就趁着这个空隙,撒腿奔入了茂盛的麦田。作为警察,我不该丢下光头王磊和结巴谭川,但当时形势危急,他们哥俩四肢都受了伤,根本没有行动的能力,带上他们,连我都没办法逃出去。

我只有丢下那哥俩,自己逃命。

我在前面跑,一大群村民在后面追,这样的场面,我想,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就算在梦中都不会出现吧。追逐中,茂盛的麦田齐刷刷地向后倒去,它们注定要在吸吮过血液之后,在这个秋天,结出丰硕果实。因而,此刻它们在我眼中,也骤然绽放出血一样的颜色。

幸运的是,我在最后终于摆脱了大群村民的追捕,我逃进了大山。可是,没多久,我发现我又面临新的危机,我迷路了。

我像头瞎了眼睛的野兽,在山野中四处狂奔,山区太大了,我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出山的路。我无意在此描述野人样的生活,我每天,除了要想办法找到食物,满足起码的生存需要,我还得时刻提防着山里那些真的野兽。

我想,现代城市里,肯定没多少人有我这样的经历,我风餐露宿,茹毛饮血,这期间还回到过那个以人为牺牲的村庄,我在麦田里转了好一会儿,从稻草人身上取下衣服,穿到自己的身上。那些稻草人的衣服里面,全都是些人的骨架,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光头王磊和结巴谭川,但我却相信,他们此刻已经死去,他们的血洒在麦子上,他们的尸体,正在麦地底下,渐渐腐烂。

这样的生活究竟持续了多久,我是在回到外面世界才知道。那天,我爬上一个山头,看到山脚下,有一条银练样的飘带延伸向远方。

我看到了公路,欣喜得如同久居牢狱的人骤然获得了自由。

我一路狂奔而去。

半个月之后,正是麦收季节,我带领当地政府的武警官兵,前往那个神秘的以人为牺牲的村庄。但我们在山里转了半个多月,无论地面搜索还是直升机空中巡视,都没有发现一点那个村庄的痕迹,这样,便有人开始怀疑我的经历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十月的最后一天,我跟武警官兵爬上一道山梁,我们全都怔住了。

山脚下是一望无垠的麦地,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麦杆的腰。让我们惊讶的是,这里的麦子居然是红色的,它们在风里摇摆躯干,看起来,就像是红色的波浪。

夕阳西下,那些红色的麦浪,在漫天的红霞下,绽放出血样的殷红。

漫地的画稿不断飞舞着。惊悚的画面,记录着成刚与谢飞交流的所有过程。陶子知道,当所有的谜底被统统揭晓后,最后的对决也便开始了。

直视那个站着面前的男子,她说道:“邓榕新死了。如果我没有猜错,陈华现在的情况,也并不好吧。”

“这是他罪有应得。”谢飞高高在上地说。

“那我的同事和你的夫婚妻呢?”终于无法继续保持冷静,陶子冲谢飞吼道:“他们是无辜的!你明明知道‘山村七里’中的怨念这样强烈,普通人进入后,大多都会有危险,为什么还让他们牵连其中?”

修长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谢飞退后一步,道:“那是个意外。我在试验现场假装昏迷后,被陈华的人带来这里。谁让你的同事,自己闯了进来?”

“当他发现你并没有事时,你就利用他想要报导新闻心理,让他试玩‘山村七里’?”

谢飞不语,因为无言以对。

“你确实为你哥报仇了。”剑一般的目光直刺着他,陶子续道:“但张薇的死,就是你付出的代价!”

“不会的!她不会死!”

事到如今,谢飞惟一难以面对的,便是现在还躺在观察室内的新婚妻子。无法容忍任何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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