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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唐家这是怎么了?”
“听说印度公主前几日遇险。”
“所以他们全部守在唐宅门前?”
“像什么话!”
确实不是像话,异族人是在彰显国威吗?这不是打皇上脸嘛!他们的公主在大明地盘上涉险,是大明皇帝保护不利呀。茶馆里几个大烟袋摇头晃脑的做起了在世诸葛,七嘴八舌的分析。有说公主巨财外露引来杀人之祸,自找的;有说唐家末微之官不堪匹配公主巨财,惹人眼红。
众说纷纭,归根结底都围绕在公主有危险的问题之上。在老百姓们的眼中,印度这“弹丸”小国,露出的这点肌肉不够看,反而觉得好笑,没人会在意。换得是北面的鞑靼和瓦刺敢如此嚣张,别说老百姓,隆庆帝都得急。
隆庆帝虽然不急,但甚为恼怒,立即再次召见唐牧,问他印度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天报失踪,今天又说自己回来了,就跟小孩子过家酒一样,还把自己的屋子给围了起来,搞什么。
唐牧迎着怒火连连告罪,眉眼间似有难言之隐。
隆庆帝见不得这种遮遮掩掩藏头露尾的作态,厉声喝道:“来人,将他押下去打一百打大板。”
“陛下,下官所犯何罪?”圣上您怎么一来就要治我的罪。
一旁的大宦官喝道:“胆敢欺君还不是罪!”
“陛下,下官实在是不。。。不敢禀啊。”唐牧今天真是豁出去了,敢与皇帝玩心眼。为了他唐家,他活到四十岁第一次踩钢丝,游走在刀尖上。
见隆庆帝真的要抖君威,唐牧立刻说道:“公主身负骇世之利器秘笈……”赶紧打住,看了一眼两旁朝廷官员,目露躲闪。
张居正赶紧执笏弯腰上前,说道:“陛下,唐所正似另有隐情。”
废话,唐牧头上只差写明朝上有奸细了。
此话一出,底下众大臣交头接耳。隆庆帝得到张居正的提醒,压下此事容后再议。
。。。。。。
唐轩之从小到大都没像今天这般盼着父亲归宅来,待看到唐牧的坐驾出现在街口,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父亲?”
唐牧现在还捂着胸口,没好气地说道:“急慌慌地作甚!”
父子俩前后脚来进到书房,夏枫跟唐太太便紧随其后。
唐牧心有余惊:“为父做官数十载,从未敢把自己陷入此种危险镜地。我一向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稳稳妥寻……”
“老爷,请速速说结果。”唐太太表情微怒打断他,语气却很客气。
“多亏了张大学士,若不是他,皇帝必治我的罪……”
唐牧便把他装腔作势引诱皇帝跟他私下谈话的过程讲了一遍,按夏枫与唐轩之计划好的说词禀告给张大学士和隆庆帝。
皇帝得知夏枫手上有类似火炮的神器才失踪的,二话不说就要召她觐见。张居正谨慎,唤唐牧先拿样品来见识一翻,再谈印度失踪的事情,看看是不否有可信度。假失踪成了真失踪,还关呼关震世神器,他们必须郑重对待了。
而后,张居正又问唐牧,公主是否有怀疑对象?
唐轩之问道:“父亲,您是如何回答的?”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一字不漏地把公主的话带到了。我说公主认出了其中一个凶手,那人有在印度出现,专做军。火生意。”
夏枫点头:“好,只说这里就好。慢慢来,一步一步把火引向姚家。”她屈膝行礼,又道:“感谢伯父为夏枫奔波。”
唐牧要的就是这句话,心里顿时舒坦了,连连摆手:“一家人,公主无需介怀。”
次日,唐轩之随唐牧去军器库拿到了火箭材料。下午,夏枫就把它做出来了。
因为火。药有差异,为免在皇帝面前成哑炮,夏枫先做了一支筷子长的迷你火箭在院里试验。
一直偷偷打听东宅动向的唐二太太母女亲眼看见,院中那颗老杏书被拦腰轰断,瞬时吓得瘫倒在地,差点闭过气去。丫鬟哆哆嗦嗦地把她们使劲扶起来时,突然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从此以后,唐二太太再不敢在夏枫面前出现。
工部李侍郎听得张大学士去了唐牧家,感叹道:看样子,唐牧要转运了。张居正是什么人,他手上就没有简单的事,件件都事关职位升降……
李侍郎赶紧坐下来在回忆:这些年我没有对不起唐牧吧?
明朝的能工巧匠数不胜数,看见了构造,再加上他们知道材料,多试验几次总能试验出来。夏枫当然不会把火箭的真身露出来,免得被学了去。
所以,张居正看见的火箭,就是拿在昆撒的手上从窗外里射出去的。他只见其威不见其形,除了惊叹没有别的表情。
这两天唐宅传出好几次炮响,邻居们也都见怪不怪了,不再像刚听到时以为打雷下雨了,赶紧去收衣服。
这时邻居们有如下对话:
“这唐家至从来了印度公主,就没消停过,轰隆隆不知在做什么。”
“就是,那些黑鬼站在门外,害得我都不敢出门。”
同一时间,张正居竟然朝一七品小官唐牧拱手行礼:“唐所正,令子当真愿意说服印度公主将此器送于我大明?”
唐牧惶恐回礼:“犬子早有此意,就看公主殿下是否同意。毕竟,就是因为这火箭,她才被人掳走,死里逃生回来而圣上却。。。咳咳。”
“好说,让公主受委屈了。快,领我去见公主,我要向她赔礼,这是我吏部的疏忽啊。”
。。。。。。
夏枫等的就是这一刻,坦然接受了张居正的道歉。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上,对,是上。上了这级台阶,才好一举两得,交上火箭制法再端了姚家。
张居正心下一松,心说这姑娘也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看神态,更不像那胆小怯弱之辈。正想开口说火箭之事,就听得印度公主向他打听一个人。
一个姓姚的商人,且有过跑商印度的经历。
张居正稍作思考就知道他说的是谁,暗底里怀疑,她是不是受人利用?比如,唐牧被某人收卖了要对付姚家,就让准儿媳先出马?
夏枫少有与这些文臣打交道,根本不知道人家心里在琢磨啥,自顾自地将姚世元之子姚敬隋在印度撺掇邦王,反她“兄长”阿克巴大帝的事情说了出来;不止,还杜撰姚家专为南洋王室购买军。火,与弗朗机人好得跟亲兄弟一般。就只差明说姚家是祸国之本了。
“张大人,姚敬隋是个年轻男子,如果背后没有更厉害的人物,他不可能把我莫卧儿搅得天翻地覆。姚敬隋在前年断了音迅,姚家是否从那以后便断了印度的生意?”
张居正方知自己刚才小人之心了,没料事情竟然如此棘手。
“下官见识浅薄,并不知贵国纷争所谓何因,但是这姚世元,确实从前年开始就没再与印度人做生意。”
“张大人,既然你相信我,那你就是我莫卧儿的朋友。火箭之事,我愿意考虑。但是,姚家尚存,我莫卧儿必不得安宁。”
“公主此话怎讲?”
“张大人,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夏枫口气骤冷。
张居正恍然大悟:她是指在宫里被掳之事。遂猜测道:“难道姚世元之子已死?”
只有报丧子之恨,才敢下这么大的血本从宫里掳人。商人图财,已退出印度,何顾还要谋人家公主的性命?没有深仇血恨不会做这种事。印度公主既然知晓国家内乱之因,姚世元之子铁定曝露,曝露了岂能容他活着?
“对,他死在我莫卧儿的神主之手。为了灭他,神主启动了地动之灾,我坎普尔城埋葬了近十万人。”算上被姚敬隋逼着作肉盾的女人孩子,说十万也不夸张。
夏枫见张居正露出怪异的神态,又道:“姚被碎石砸成了肉饼,只是他那张俊俏无比的脸还完好无损,所以,我们才能认出他来。”
张居正刚刚是失神了,他根本不信什么天罚什么神明之力,但是一听到夏枫刻意点出俊俏两个字便相信了她。他恰恰知道,姚世元的幼子生得很是俊美。他身为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掌握朝中命脉,每个有可能影响朝局的人物,他都会在私下调查。
姚世元幼子十四岁便去了印度,至今没再出现,印度公主或许真的见过他……
“大人,姚家为了银子敢在莫卧儿兴风作浪,横生事端无视天下苍生性命,儿子死了都没吸取教训。如今,他们又在南洋依旧行事。难道你不怕有一天为了银子,把此手段施到大明来吗?巨财之下能买城,也能买国……”
张居正冒出冷汗,是啊,宫里都能随便进出……生意做大了,把皇权都没放在眼里了吗!
张居正走后,夏枫就跟唐轩之继续商量接下来的步骤。希望能够如他俩所愿,搞掉仇家,再拿到尽可能多的好处。
比如自由通关的文书,比如在大明建立沙糖作坊。若是让顾家参与进来,唐太太也有事情可做。两三年看不见儿子,不至于太寥寂难过。
。。。。。。
事难不可怕,只要找对人了。张居正手握大权,还甚得帝心,他以雷霆手段抓捕了姚世元,迅速把姚家在西蜀的老窝端了。
张居正给姚氏一族定的就是叛国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姚家再翻不起风浪来。吕宋一带的姚家船商,全部划为蛮夷,永世不得入大明。一介商人,任你有通天之领,在皇权至上的社会,灭顶之灾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抄家,这可是锦衣卫的强项。
隆庆帝趁势又清理了一批豪商,国库又充盈不少。夏枫交上火箭制法后,隆庆帝更是不可一世,油然而生一种万古明君的气迈。
“哈哈哈哈,印度公主要带朕两个美人走,带走便是,依她。”
隆庆帝身边的白面宦官一脸纠结,说道:“陛下,公主指明要让小的送美人去印度。可是,小的舍得陛下您呐。”
“嘁!”隆庆帝甚为不耐:“谁让你生得好看,天下女子皆爱美好之物。公主将震国利器无尝赠于我大明,你跟着走一遭又有何难!”
白面宦官惶恐谢罪,不敢再惹皇帝生气。私下咬紧了牙关,怀疑印度公主认出了他,此去凶多吉少。
。。。。。。
半个月后,邺和尚与夏枫靠别。
夏枫问他要那两个中东美人,他眉毛一抖,痛痛快快地说道:“杀了。还留着带回印度过霍利节吗?”
夏枫又问他背上驼的是什么?偌大一包,差不多和他人一样大。
“要你管?”邺说着顺便抖了一下,传来几声阴阳怪气的□□。
夏枫一阵恶寒,对牛弹琴般劝道:“毕竟是一条性命,在大明,你练的那是邪公,有违天道。”
“你这女人,光长个子,心眼越长越倒退。这人就是害你的,你还管他死活?”邺一脸不满。
夏枫恍然大悟:“原来是他!那留秒得。但是……”但是你总不可能见到合口味的都乱来吧。
邺看见夏枫皱眉,不情不愿地说道:“以后不做便是,这个够我活得一百岁了。好啦,不和你啰嗦。对了,你写个东西,我回到海得拉巴要住王宫里。”
“为什么?”死怪物不回自己的淫。庙?
邺想了想,气道:“我怎么回,我要躲起来。你的新教把海得拉巴搞得一团糟,我回庙里干嘛,等你回来把你杀了吗?杀了你又能挽回什么!我才活了十六年,就没见海得拉巴太平过,杀人杀得我都恶心了。干脆让你折腾,希望能换得几年舒心日子。”
“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