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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但是不要在钱财方面再指责我了。你总是在谈你如何视金钱如粪土，可实际上这才是你惟一追求的目标。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它俘获了。我至少还能对自己承认这一点。不过，我爱你。”
第六百十一部“你就守着你的钱吧！我要去希腊——人们会给我很多钱，但我会把它们扔在一边！我会在金钱上呼呼大睡——我会在我对金钱的梦想里彻底翻身！”
第六百十二部天上开始飘雪。拉菲尔跟我一起回到卢斯·希珀的住处。我们打算在那里先吃晚餐，然后向她述说我们跟威廉姆斯见面的情况。但是我看到她的眼里掠过一抹古怪的目光，埃里克森也是如此。
第六百十三部“怎么了？”
第六百十四部在她的卧室，我的情人卢斯跟我说，她的心理治疗师建议她要我从她那里搬出去，自己住一间单独的房子，这样对彼此的身心都有益处。
第六百十五部“那个狗娘养的自己想跟你性交！”
第六百十六部“性交这个词用得真贴切。他说，你只不过是想利用我，根本不想对我负责任，对我毫无益处，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还带一帮醉醺醺的朋友过来——整夜狂饮——害得我没法睡觉。”
第六百十七部我把所有行李打了包，跟拉菲尔一起走进茫茫风雪之中。我们来到布里克街①，或者说凄凉街，拉菲尔这时也为我感到难过。他在我的面颊上吻了一下，向我道别（他要去住宅区跟一个姑娘约会）：“可怜的杰克，原谅我吧，我也爱你。”
第六百十八部我孤独地伫立于风雪之中，后来我去了朱利安家，我们又在电视前喝醉了。朱利安发了酒疯，把我的衬衫和T恤的后背都撕烂了。我在起居室的地板上睡着了，一觉睡到大中午。
第六百十九部第二天，我在第8街的马尔顿旅馆找了一个房间，开始在打字机上敲打我在墨西哥写下的文字，为了交给出版商，我采用两倍行距，整整齐齐地把它们打出来。我仿佛看到，在我的背包里，隐藏了数以千计的美钞。
第六百二十部
第六百二十一部
第六百二十二部四十五
第六百二十三部
第六百二十四部带着仅剩的十美元（从卢斯姑娘手里借的），我到第五大道转角的杂货店买了一盒黄油，心里盘算着我还能再买一只烤鸡，晚上边打字边吃。杂货店的店员跟我打招呼：“怎么样，格拉卡摩拉是否依旧①？你就住在转角还是印第安纳？你知道吗，那个老流氓在踢屁股的时候会说些什么……”但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他只找了五块钱零头给我。我重新回到那家店子，但店员已经下班了，而店主则满腹狐疑地看着我。“你的店子就这样短斤少两欺骗顾客吗？我不想对任何人指手画脚，但我一定要把钱拿回来——我已经饿坏了！”可我根本没法把钱拿回来，我真应该捅自己的屁股。于是，我只能喝着咖啡打字。我给欧文打了电话，他让我跟拉菲尔的姑娘联系，也许我能够跟她住一段，因为她已经烦透了拉菲尔。
第六百二十五部“她为什么烦透了拉菲尔？”
第六百二十六部“因为他永远躺在床上不起来，要她‘喂我拉菲尔’！真是的！我想她可能会喜欢你。杰克，给她打个电话吧，要冷静而优雅——”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叫艾丽丝·纽曼②，告诉她我快饿死了，问她愿不愿意在第六大街的霍华德·约翰逊酒店跟我碰面，给我买两根法兰克福香肠？她说好，她会穿着红衣服，金发，个子矮小。晚上8点，我看到了她。
第六百二十七部她给我买了热狗，我狼吞虎咽把它们一扫而光。我看着她说：“为什么不让我到你家去呢？我还要打很多文字，而杂货店又骗去了我的钱……”
第六百二十八部“好啊，只要你想去。”
第六百二十九部
第六百三十部
第六百三十一部四十六
第六百三十二部
第六百三十三部但也许这只是一个开始，也许我将会邂逅一场最美好的艳遇，因为艾丽丝是个年轻可爱的犹太女子，带着中产阶级优雅的忧郁，寻求着某种更高的事物——她看上去很像波兰人，长着一双乡下人的粗腿，屁股低沉，头上戴着发饰，有一双忧郁而明白一切的眸子。她几乎对我一见钟情，但我不想利用她。凌晨两点，我十分真诚地让她给我弄点咸肉、鸡蛋和苹果汁，她满心欢喜地替我做了。“真诚”？难道“喂我拉菲尔”不真诚？22岁的老艾丽丝却说：“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个伟大的文学家上帝，到时候每个人都想把你吃光，所以我要保护你。”
《荒凉天使》 下 卷《荒凉天使》 穿越墨西哥（35）
第六百三十四部“他们怎么可以吃光文学家上帝呢？”
第六百三十五部“他们会不断地骚扰，啃啊啃啊直到把你啃光，一点都不剩。”
第六百三十六部“你怎么知道？”
第六百三十七部“我读过书——我见过作家——我自己也写过一本小说——我记得它的题目好像叫《现在就飞，随后付款》，不过出版商觉得可能会引起航空业的麻烦。”
第六百三十八部“那就把它改名为《随后付我便士》。”
第六百三十九部“听起来不错。要不给你念上一章？”于是，我突然置身于一间安静的房间，开着台灯，面对着一个也许会在床上变得疯狂的淑女，可是我的天啊——我不喜欢金发女郎。
第六百四十部“我不喜欢金发女郎。”我脱口而出。
第六百四十一部“但也许你会喜欢我。如果我把头发染了，你会喜欢吗？”
第六百四十二部“金发代表着柔弱的个性——而我将终其一生避免跟柔弱打交道——”
第六百四十三部“你现在还想要强硬？卢斯·希珀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伟大，她只不过是一个笨拙的女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第六百四十四部我算是有了个伴。晚上，我到“白马”酒吧纵酒——我喝醉了，看到卢斯·希珀走了进来，还有埃里克森的那条狗。卢斯走过来跟我说话，劝说我跟她一起回去。
第六百四十五部“但我现在跟艾丽丝住在一起了——”
第六百四十六部“但你不是还在爱着我吗？”
第六百四十七部“你说过你的医生说过——”
第六百四十八部“别说了！”
第六百四十九部这时，艾丽丝赶到了“白马”，几乎强行把我拉走了，似乎是拖着头发拉走的，把我塞进出租车，回到了她的家。这让我了解到，艾丽丝·纽曼决不容许任何人抢走她的男人，不管他是谁。我感到十分自豪。在回家的路上，我在出租车里唱起了西纳特拉①的《我是一个傻瓜》。北河码头的船坞闪烁的灯光掠过了车窗。
第六百五十部
第六百五十一部
第六百五十二部四十七
第六百五十三部
第六百五十四部艾丽丝和我真是无比幸福的天生一对。她惟一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就是快乐，而她也使尽浑身解数让我快乐。“你应该结识更多的犹太姑娘。她们不仅仅是爱你，而且会在一早给你端来早餐咖啡、裸麦面包和美味的黄油。”
第六百五十五部“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第六百五十六部“他爱抽雪茄——”
第六百五十七部“那你母亲呢？”
第六百五十八部“起居室里的蕾丝桌布——”
第六百五十九部“你呢？”
第六百六十部“我不知道。”
第六百六十一部“你想要成为一个伟大的小说家——谁是你的原型？”可她完全选错了原型，不过我想她还是能够做到，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伟大的女作家——她的闺中密友，黑头发的芭芭拉·里普，当时恰好爱上了欧文·加登——欧文为我提供了一个避难所，在这个避难所，我跟艾丽丝上床、做爱，完事之后，我会回到外面的卧室，把窗户打开，把暖炉关掉，睡在睡袋里。用这种方式，我终于成功地摆脱了墨西哥咳嗽——也就是说，我不再声音沙哑、说话无力了（妈经常这样指责我）。
第六百六十二部
第六百六十三部
第六百六十四部四十八
第六百六十五部
第六百六十六部欧文口袋里的225美元首先能让我去洛克菲勒中心办护照，然后，我们在市中心徘徊逡巡，谈论我们在大学时代做过的每一件事。“你现在要去丹吉尔看哈巴德？”
第六百六十七部“可我母亲说，他会毁了我。”
《荒凉天使》 下 卷《荒凉天使》 穿越墨西哥（36）
第六百六十八部“哦，他可能想把你毁了，但毁不掉，就像我一样。”他的脑袋顶在我的面颊上，笑了起来——这个欧文。“如果我把我的头靠在桥上，那些想把我毁掉的人会有什么办法？”
第六百六十九部“什么桥？”
第六百七十部“布鲁克林桥。帕特森那座横贯于帕塞伊克河①之上的桥。甚至是你的家乡充满疯笑的梅里麦克桥。每一座桥。在任何时刻，我都会把头靠在每一座桥上。第七大道的厕所里有一把铁铲，就把它的头靠在厕所或者其他的事物上。我不想跟上帝作战。”
第六百七十一部“上帝是谁？”
第六百七十二部“就是天空那架巨大的雷达，我猜想。或者，只有死去的眼睛才得以看见。”他引用了他少年时代所写的诗句。“死去的眼睛才得以看见。”
第六百七十三部“死去的眼睛到底见到了什么？”
第六百七十四部“你还记得吗？有一天早晨，我们在34街上见到一幢大楼，那天我们都很兴奋，我们说那里面有一个巨人？”
第六百七十五部“是啊——还说过如果他把腿伸出来之类的……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第六百七十六部“死去的眼睛正好能见到那个巨人，除非那不可见的墨迹已经消逝，而巨人已经离去。”
第六百七十七部“你喜欢艾丽丝吗？”
第六百七十八部“她还不错。”
第六百七十九部“她告诉我，芭芭拉爱上你了。”
第六百八十部“我猜是这么回事。”他似乎不胜其烦。“我爱西蒙，我不愿听到一个犹太老婆整天为了锅碗瓢盆朝我嚷嚷——”我转过头去看一个姑娘的背影。
第六百八十一部“厌烦了？怎么办呢？”
第六百八十二部“冷笑，绝望，离开。就这样。”
第六百八十三部“上帝不爱她吗？”
第六百八十四部“哦，你再读读莎士比亚吧，你会变得更为多愁善感。”但他甚至没有兴趣再说下去。他环顾着洛克菲勒大厦。“看看谁在那儿！”那是芭芭拉·里普，她朝我们挥手，然后走了过来。
第六百八十五部简单地交谈了几句，拿到护照之后，我们一边聊天一边走向市中心，当我们穿过第四大道时，芭芭拉又出现了，朝我们挥手，真是奇怪。
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