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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之月满南安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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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顶回去,只得苦笑着一个箭步来到了友人身边劝解: 

 

「列,你别介意。这事儿便交给我,我一定会说服前――」 

 

「贤侄不必多费唇舌。咱们杨家或许力薄,却还不至于得靠这等利字当头的小人来对付那个淫贼……李列,你也听到了吧?我这小小杨府容不下你归云鞭的大驾,请你离开吧!」 

 

杨绿松原就是性情中人,对「李列」的成见又深,这话自然说得格外难听。 

 

桑净虽也清楚李列的名声不大好,可两年前初识之时的印象,却让她始终对这青年有着相当的好感。此时听世伯如此话语,正想出言替李列说上几句,沉厚音色却已先一步响起: 

 

「虽不知前辈因何对李兄弟有此成见,但晚辈可以担保:李列绝非见利忘义之辈,更不是什么小人。」 

 

略沉的音调坚定,而已隐带上了一丝逼人魄力。 

 

如非看在对方是前辈的面子上,东方煜早就因其三番两次出言冒犯李列而动怒了。 

 

明白这点,白冽予心下一暖,却只是轻扯了下友人臂膀,摇了摇头。 

 

「欲除练华容,也不是非得在此叨扰不可。前辈不愿,我也不便勉强……感谢柳兄一路来的多方照顾,你我便此别过吧。告辞。」 

 

言罢,青年朝厅中众人一个拱手过,便自转身离去――可才方踏足,身后的东方煜便已一把拉住了他。 

 

「列。」 

 

十分简单的一唤,音调却是少有的肃然:「合则力强、分则力弱。练华容何等狡猾,咱们若分散力量,只会便宜了他。」 

 

话是对着白冽予说的,却也多少有些提醒杨绿松的意思。 

 

一旁的桑净也大致掌握了情况,忙趁机帮腔道:「世伯,净儿愿作担保,李大哥绝非见利忘义的小人。」 

 

「我也是。能让锅巴喜欢的一定不会是坏人。」 

 

既然怀疑李列便是师兄,凌冱羽自没有不帮的道理、一边说着,还让证明似地让锅巴离开了肩头……锅巴也十分合作,哪儿不飞,就偏偏飞到了白冽予肩上,再次亲热地「啄」了起来。 

 

东方煜此时方知那只十分英武的鹰儿竟然叫「锅巴」,又见着友人正给锅巴腻着,原先沉着的心绪一缓,当下已然为之失笑。 

 

见他笑了出来,桑净、凌冱羽,甚至是对李列成见甚深的杨绿松也不由得笑了出声――这下,原先僵硬的气氛立时一缓;杨绿松瞧着青年的目光也随之温和了些许。 

 

「这次我就看在锅巴的面子上同意了……李列,希望你不会辜负他们几位的信任。」 

 

「我不会的。」 

 

说要离去本就是白冽予以退为进之计,眼下既得杨绿松同意,自是顺着应了过。 

 

只是瞧着友人、师弟,以及桑净为他面露喜色的模样,青年神色虽仍冷漠无改,眸间却已悄然添上了一丝暖意…… 

 

* * * 

 

事情告一段落后,送走了杨绿松,终于有了余暇的几个年轻人便索性于偏厅里相互介绍、交流了起来。 

 

当然,说是四人相互交流,主要在交谈的却只有三人――依「李列」冷漠的性子,白冽予自然是在旁作陪衬的多,只有偶尔被人问及时才会回答两句,且句句简短,让问着的人根本难以继续接话……如此几回下来,他终于成了完全的听众,坐在一边默默听着其余三人谈天说笑。 

 

也正因着这番交谈,白冽予和东方煜这才明白杨绿松不怎么紧张的原因:眼下在这杨府暂住的不只桑净和凌冱羽,还有楚地第一大派「荆刀门」的首徒卜世仁。 

 

荆刀门、湘南剑派和江陵杨府素来交好。这卜世仁作为大弟子,在江湖上亦是小有名气之辈,不但同杨家小姐及桑净认识,和东方煜也有些交情……同时,人品和武功似乎都相当不错的他,也是杨府的主要姑爷人选之一。和东方煜不同,卜世仁对杨家小姐也颇有意思,故只是同几人打个招呼――他对「李列」的态度倒是和未来可能的岳丈十分一致――而后便回去工坊看杨家小姐雕刻了。 

 

而偏厅里,自也维持着原先的四人一鹰。 

 

四人之中,便只有东方煜和凌冱羽是实实在在的初次见面。东方煜本是见闻广博之辈,几番交谈后,自然给初入江湖的少年缠着问东问西了。好在凌冱羽性子十分讨人喜欢,负责讲述的东方煜又相当有耐心……双方这么你一问我一答着,倒也谈得颇为愉快。 

 

见他二人谈得起劲,一旁的桑净索性将大部分的心思移到了一旁「陪衬」着的李列身上。 

 

先前还没发觉:两年前还只是个青涩少年的他,如今已然成了个值得依靠的成年男子了。 

 

明明只比自个儿长个一、两岁的……可那称不上出色的容颜所流露的沉稳气息,以及周身所透出的高手气度,都让桑净一瞧着对方,便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回想起来,在此之前,她也不过同李列见过三次而已……第一次,李列出手救了她,可当时的她只想着和柳方宇亲近,没说上几句话便不再搭理对方;第二次,她为了让柳方宇失去留在傲天堡的理由而出面劝说李列,却因一时失言坏了计划、难过落泪……而以指为她拭去泪水的,便是那个「冷漠无情」的李列。 

 

或许就是由这个时候开始,她才真正将心思放到了这个才刚崭露头角的少年身上,而不只是将他当成接近柳方宇的棋子……并在李列死里逃生后再次出现的那一天、彼此第三次见面之时,将少年的英姿与温柔,深深刻划入了心。 

 

自傲天堡一别后,这一年多里,她时时关切着李列消息,为他的每一次赴险而心惊、也为他的每一次胜利而喜悦……尽管父亲时常批评李列是个汲汲营营的小人,可她,却从未改变过对青年的看法。 

 

直到重逢。 

 

她本以为之计只是单纯地欣赏着这个潜力过人的青年。可重逢的那一刻,见着青年再次死里逃生时的喜悦,却似乎证明了一切并不只于此。 

 

想到这里,桑净俏脸一红,忙别过视线、低下了头。 

 

白冽予虽察觉了对方的视线,可略一侧首之时,看见的,已是桑净容颜垂落、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模样了……回想起早先少女主动帮他说话的情景,以及见着自己时、那惊喜交集的表情,心下虽觉讶异,却仍让青年胸口一暖,难得地主动开了口: 

 

「桑姑娘,方才多谢了。」 

 

「我只是道出事实而已,李大哥不必客气。」 

 

虽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开口道谢,可桑净毕竟不是寻常女子,很快便稳了心绪抬眸依礼道――可这头不抬还好,一抬头,双眸却正好对上了青年似浅实深的幽眸……那眸间隐隐流泄的一丝柔和令桑净才刚平抚的心绪再次大乱,只得二度无措地垂下了头。 

 

如此反应虽让青年有些不解,却没怎么放在心上。一句道谢后便不再多说,转将目光移到了身旁友人及对坐的师弟身上。 

 

东方煜所说对凌冱羽而言太多是闻所未闻之事,自然让他听得十分专注。倒是讲述着青年颇有余裕,边说着边向友人投以一个带着几分歉意及促挟的眼神……歉意,多半是因为冷落对方而起;可那份促挟,却让白冽予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但他毕竟是聪明人,将方才同桑净的简短谈话中略做联想,很快便明白了过来――敢情这东方煜是以为他对桑净有意吗? 

 

伴随着如此认知浮现,青年面上虽仍维持着一贯的冷漠,心下却已有些哭笑不得。 

 

确实……他和桑净同是江湖中人,年纪般配,也算得上有点交情,或许真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可一来「李列」和桑净门不当户不对,桑建允绝不会容许此事;二来他也无意于儿女私情――对桑净的好感,纯粹只是因为她的才智与胆识――自无所谓发展与否。 

 

他和多情的「柳公子」不同,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些,也不打算考虑……在大仇得报之前,他没时间、更没资格去想这些无谓之事。 

 

心绪至此已是一沉。同东方煜使了个眼色后,白冽予一声告罪、在几人讶异的目光中起身离开了偏厅。 

 

* * * 

 

将四周地形仔细勘查过后,白冽予再次回到杨府之时,已是晚膳时分了。 

 

多半是看在东方煜的面子上,杨绿松同样请了李列一道入厅用膳。而也直到此刻,白冽予才终于见到了那位「才色兼备」的杨家小姐,杨燕辞。 

 

杨燕辞气质文静、容貌秀绝,除了东方煜这等「见过大阵仗」的人外,寻常男子初见此姝,只怕都要呆上好一阵子……也因此,当李列同杨燕辞相见时,这个冷漠青年的反应便成了厅中众人关注的焦点。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李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就连东方煜也不例外。 

 

只是这期待注定是要落空的――青年只是再平常不过地同杨燕辞略一示意后,便即收回目光、专心用膳。 

 

见他反应如此平静,东方煜失望之余不仅暗感惊讶,甚至起了几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感慨――想来友人这一年间定添了无数「阅历」,才让他一改当年初入青楼时的纯情羞涩,竟能对着杨姑娘而面不改色。 

 

年余未见……当时的青涩少年,倒也成了个实实在在的男子汉了。只是他年方弱冠便已有此「阅历」,年轻人血气虽旺,如此放纵却也不是好事…… 

 

思及至此,东方煜心底最初的「欣慰」已然转成了几丝责难与不悦。面上虽仍带笑同杨绿松、卜世仁的应酬着,偶尔瞥向友人的目光却已带上了几许沉色。 

 

可同样见着「李列」平静反应的凌冱羽,升起的却是和东方煜完全迥异的心思。 

 

想来虽有些失礼……但他的师兄相貌胜过杨姐姐不只百倍,又怎会像那个卜世仁一样瞧得发怔,差点连口水都流出来了?这「李大哥」的反应让他对自己的猜测更添了几分肯定,就差没当面同青年问出口了。 

 

而当事人的白冽予却像是什么也没发觉般,一如平时地维持着「李列」的本色默默用膳,将自己和整个饭厅里多少称得上热闹的气氛区隔了开。 

 

桑净虽察觉了这点,可在伯父伯母眼皮下,她一个女儿家自然不好随便同对方搭话。故心下尽管十分在意,却终只能自顾自地用着膳,并偶尔暗瞥一下对方而已。 

 

这趟晚膳,便在几人各怀心思的情况下告了个段落。 

 

或许是因两个「候补女婿」而心情大好,杨绿松也不管练华容不练华容的,命人取过几瓮珍藏的佳酿后便同几个年轻人喝了起来。桑净本是江湖儿女,酒量又不错,自然无惧于如此场面;而那杨燕辞虽性子文静,酒量却也不容小觑……一时之间,整个厅里,似乎便只「李列」一人沾杯即醉、碰不得酒了。 

 

既然碰不得酒,自也不好在厅里多待……瞥了眼友人和师弟后,白冽予趁此机会一声告罪,顺理成章地离开了饭厅。 

 

东方煜虽对他的「阅历」有些在意,可友人酒量极差,自也不好在此时留人。反正二人同住一房,想规劝什么也不急在这一时,故只是有些忧心地看了看友人离去的背影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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