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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继卫赌下一颗子弹-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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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小脚丫,偷偷跑到姥姥身后的米瓮,抓一把小米去窗台喂鸟了。不过她现在不愿动,她愿意一动不动地静止着,让这种奇妙的感触长久地延续下去。
  哎呀,不争气的泪水已经开始源源溢出了。
  傅潮声的手停了下来。
  叶宜楠以为这只大手会来揩去泪水的,没想到凑过来的是他那胡茬儿密布的脸,她又想起了姥姥养的那只总喜欢装作漫不经心,从你脚边蹭过的大懒猫。不过傅潮声这副大脸比起几年前,已经明显变得松弛了、干燥了、消瘦了。
  她想摸一摸这张脸,摸一摸他那软软的下巴,手却终于未能抬上来。
  那就在精神上抚摸他吧。
  他们这种亲昵的举动中断了多久?都是因为自己的拒绝吗?
  她睁开眼,看到正准备进来的护士长见状退出去了,并露出小白牙一笑,反倒让叶宜楠脸红了。
  “送我回家吧,别在自己的医院里展览了。”
  傅潮声在椅子上坐好,给她端过一杯温开水。为了她喝得方便,他还准备了一支弯头的吸管,他细心起来真能细到每一个细枝末节。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宜楠?如果我是按原计划住一夜再赶回,那岂不是要……”傅潮声说着,心里一阵阵后怕。
  那岂不是就生死两界、真正解脱了?所以说是命运呐,什么也挣不脱命运冥冥中的摆布。
  “我们经历过多少悲欢离合,有什么障碍和痛苦不能沟通,而要以绝望表达?我知道这都怨我,这些年来交流得少了。我还以为有二十多年的风雨同舟,又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一种深层次的默契、理解和支持已经定型了,会自动发挥功效了。你看这是多么荒唐……”
  叶宜楠熟悉而又陌生地静静看着傅潮声,不愿思考,也不愿说话。
  傅潮声绞尽脑汁,思索着究竟是什么问题,促使叶宜楠干出傻事。这个原因一定是和他有关的、也必然是新近发生的。
  “是不是近来听到对我的批评越来越多,对我丧失信心了?我知道怎样对待那些意见。这就好比是我们做药物实验,任何一种反应都是有益的。它既可以告诉你大方向走对了,又可以提醒你小方向如何调整。”
  ……
  “要么是因为让你提前退休,觉得不适应、想不通了?当校长夫人,特别是我这个校长的夫人,总要做出比别人更大的牺牲。事实上你这一退,功劳不小。政治部初步测评有35位高职达不到要求,准备给他们亮红牌。这对习惯安于现状的科技干部们震动极大,调动有真本事年轻人的积极性,后效应是难以估量的。”
  ……
  “要么,是你看到我电子信箱中的一个邮件了吧?”
  傅潮声记起进家门时,电脑显示器的小绿指示灯在闪着,说明不久前叶宜楠上过网,关机时忘记关显示器了。
  细想林岫峰最近发的那个英文邮件,的确非常容易让人误会。“亲爱的潮声”——“亲爱的”当是书写系统中自动加上的,“‘小鹰’要来了,你高兴吗”,小鹰号航母,他用了拼音,是不是可以读成“小英”之类的女子名了?写信时这家伙一定是喝多了,落款仅一个“岫”字,加上电脑自动落款,直译便是“忠实你的秀”了。还有“李力不愿我给你写信,好在他睡了”,这个“他”和“秀”的关系又如何给叶宜楠解释?
  最要命的是提到江之湄的事,已成功动员国土安全部介入等等。这还了得?为了他在校内的工作和影响,他毅然让妻子提前退休;可是对江之湄那个女孩子,怎么连军委、总部领导查问都可以置之不顾,在暗中搞这么多动作?
  ……
  “江之湄的事,是我让林岫峰去想办法的,对老林来说困难很多,他想方设法,但肯定不会仅仅像信中说的那么恐怖。咱们都知道,岫峰做事是何等精明稳妥!江之湄的失踪,不仅事关国家军队利益,而且结局如何,同样影响着我。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有人对我的指责不攻自破;如果有问题,我仍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早了解多了解是从容应对的关键,你想我能干等着美国人大嘴一张——说什么是什么么?”
  ……
  叶宜楠始终不发一言,似河边柳树无意于傅潮声思绪的流淌,实际上却在认真地听着想着。
  傅潮声知道,叶宜楠相当聪颖,心思飘逸不定。不知自己这些推断说对了没有,但他还是开诚布公地把自己与江之湄的关系讲清楚比较好。
  “江之湄是我的学生和同事,工作上,特别是在研究所的时候,有不少接触。她的问题,也可以说她的悲剧,发生在处理个人感情上。这也使人们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但我觉得她是一个高尚的和刚强的女孩子。”
  傅潮声一面注视着妻子,一面等着护士长换输液瓶。然后讲道:“应该说,她个人生活当中的波折,与我有些关系。我欣赏她作为一个女人所具有的某些独特的气质,我也有意或者无意地在她面前刻意表现过什么。我想这种感觉在男女交往之间,人人都会有。但这不应该是爱情,也从没有跨越出道德的界限。”
  看着傅潮声严肃而又郑重的样子,叶宜楠终于轻叹了一声。但是这一声也只有自己能听见,她向他挤出了些许笑容。
  问题不在这里,这只能说明两人之间越来越深的隔膜。
  他们结婚多久了?什么时候要他这么认真地讲话?这像是夫妻吗?说到心细,傅潮声的心比谁都细,细到每一片鸡毛蒜皮都能注意到。可是这种心细完全被一种粗放式的念头牵引着。男人的思维方式真是奇怪,干什么都要刨根问底,非要和具体的人与事挂上钩。
  感觉上的东西是能够具体对应出因果关系的吗?他为什么不能抛开看得见、摸得着的客观世界,去体味一下心灵感受、精神冲突呢?
  他们之间,也可以打个实物的比方。好比江中有两束并蒂的青萍,它们一路同行26年了,一同忍受着雨打风吹、急流骇浪。但是终有一天,它们中的一个凋萎了,事业理想走到了尽头。这怨不得谁,兴许是自然规律相逼的,兴许是一时失足无力自拔,被那药物给折磨摧残的。它无法与另一束伙伴一样承受激流的冲击,无力继续伴着他了,分开了、远离了、无可奈何地等待沉没了,它能够要求那方兴未艾的伙伴等着自己、守着自己吗?要求了又能够实现吗?你抗争命运、还想抗争天运吗?人们常说,女人五十岁以后休谈爱情,看着周围谁家不是啊?可她不愿意,她宁愿心里受苦也不放弃梦想,宁愿去死也不愿俗气地活着,然而这些年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多么不可爱的女人了!知道这个家里不会给他什么新鲜感了,有的都是他不愿看到的东西……
  有时候觉得他这样欺骗和虐待他自己的感情,还不如她轰轰烈烈地真干出点什么好!
  江之湄,多美的意境,“所谓伊人,在水之湄”。谁在水中挣扎久了,都会去寻找岸边的。 
 
第十章(3) 
作者:郭继卫 
  身心两惫的叶宜楠渐渐睡去了。
  傅潮声疲倦之意猝然而至,眼皮沉重了,酒后的头痛也一阵强似一阵。
  这一天,他奔走得太多,经历得太多了。感触和情绪上的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仿佛在刻意戏耍嘲弄他。结婚场面的回忆,让他唤醒了沉睡许久的温情;军区之行的初现曙光,被叶宜楠自杀这一阵疾风暴雨所掩盖,就好比在拳击场上拳来拳往他抗得住、吃得消,不觉痛、不言败,可是若在场间休息时谁给他来一拳,那杀伤力可就大多了。  傅潮声目前就是这么个情况。妻子的这一举动给他造成的负面影响、群众传言、领导看法,严重后果恐怕难以估量,同时将使他已显局促的精力和注意力受到沉重一击。
  见此时妻子已脱离生命危险,在他起初一派焦急懊恼和痛苦的心境之中,一股怨气也冉冉升出。
  为什么他们不能同行、共勉,坚强、负责地攀登跋涉?为什么要这样轻率从事?
  傅潮声想想这些,不由得闭紧双眼。
  仍守在病房的院长见叶宜楠睡了,让科里安排有经验的护士长照顾,劝说他回去休息。
  傅潮声见自己不走,院长和科主任也不会休息,就回去了。
  走到家门口,傅潮声忽然注意到门前的小院中有一个白色身影,细看竟是父亲。他猛省时间已是凌晨6点钟了。平素老爷子有起早运动的习惯,但是拳打到他的门下,还是第一次。
  老爷子练太极是有年头了,以前身板儿硬朗时还打了一段时间的太极推手。他太极拳的打法基本上是杨式大架子,舒展简洁,和顺大气,刚柔相济。单鞭的沉稳舒展、搂膝拗步的神形兼备,加之招势中善于发挥外科医生腰臂灵活的特长,源动腰脊、贯劲四梢,动作多呈弧形螺旋,兼有陈式的劲道。
  远看东方露白,偶尔传来阵阵鸡鸣,傅潮声干脆在不远处露湿的小石凳坐下,看老爷子打完。
  老爷子练罢“如封似闭”、“十字手”,紧接收势,静息片刻。
  “回来啦?”他转向傅潮声说。
  傅潮声起身快步迎上,从小树枝上拿过毛巾给他擦汗。
  “汗是没有。若汗出于体,一出而不复矣。”老爷子尽量平息着喘息,显然已做不到心不慌、气不喘,蓄势待发、中正安舒的最高境界了。他用毛巾擦了擦眼圈,“宜楠没事了吗?”
  “没事了。体征都好,情绪稳定了,用了镇静剂,睡了。”傅潮声说,心中惶惑,不知该怎么样向老爷子交代。
  老爷子将毛巾甩在肩上,向房前最靠近江边的石栏走去,傅潮声便跟着。
  “你也是知天命的岁数了,就算现在的人比古时晚熟,也该不惑。怎么就不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见傅潮声唯唯诺诺的,老爷子便不吭声。过一会儿他问:“吵架闹别扭了?”
  “没有,我昨天就没在家。”傅潮声摇着头回答说。
  “那就是没人说闲话闷出毛病的。这阵子做了什么事惹宜楠生气啦?”
  傅潮声又摇头。
  “就是么,无事而生非。女人是高深的、复杂的,绝不是简单地一哄了之。孔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这话不能按传讹的去理解。这‘养’不是‘养活’的‘养’,而是‘培养供养’的‘养’。女人比男人更为聪颖细致,你像养鹰那样,使之丰衣足食是远远不够的。”
  傅潮声的内心是复杂的。老爷子何时给他讲过生活,又怎能想象讲起女人!这是老爷子与他心理地位上的首次平等,半辈子以来未有的平等待遇反让傅潮声茫然了。老爷子张嘴闭嘴“女人”、“女人”的,既不说是“妻子”也不说是“老婆”,倒让傅潮声想起偶尔听说的老爷子年轻时那外科医生式的绯闻,这种绯闻甚至包括他留苏的时候,而他却在这里大谈孔孟之道。
  儒学最可恶之处是故作圣洁与高深,此处之“难养”明明含有豢养把玩之意。两千年来的中国就从无尊重妇女的道德惯例,这种伦理观念深深植根于广大群众之中,又何必从中演绎附会什么现代风尚呢。
  老爷子看穿他的心思,又说:“年轻的总是那样肤浅,说高深了你也不会懂。你看那月亮,”傅潮声注意到月色西沉,在黎明青蓝色远背景中尤显动人、清晰可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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