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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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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皮肤被切割而痛得吱哇乱叫的裸体民兵们,也都奔至池塘边,纷纷跃下。“扑通通”,一时水花四溅。

落在最后面的是那个喷药的年轻汉子,浑身染红,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此人跑向池塘,刚巧途径吴道明身边。

吴道明一个不留神儿,沈才华“嗖”地蹿了出去,一把抱住那人的脖子,张开小牙就是一口咬下。

“啊!”那人大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上,沈才华光着小屁股死命地咬住不松口,小肚子一起一伏地在吸着血……

吴道明大惊,出了人命可不是玩儿的,赶紧上前两步,往下拽鬼婴,无奈沈才华死不松口,哪里能移动分毫。

吴道明狠下心来,出手一指,点在了沈才华的腰间昏睡穴上。沈才华这才慢慢地松开染红了的牙齿,闭上眼睛,美美地睡了过去。

吴道明赶忙查看那人颈部的伤口,还好,并没有咬到颈动脉,只是毛细血管在渗血,一会儿就会自行凝固的。

师太仍在背着身子,不停地念着佛号,她不敢面对那些裸体的青年男人,尤其是吴道明还在旁边。

吴道明抱着鬼婴来到草丛边,伸手抓起荫尸蝼蛄王,替它松了绑,放在了地穴的洞口处。

荫尸蝼蛄王一抖背上的翼翅,发出响亮的鸣叫声。分散开来的蝼蛄们又重新聚拢起来,跟随着首领依次钻入了洞中。

战斗结束了,地上散落着成片的被毒死的荫尸蝼蛄尸体,还有一些锄头铁锹和背携式喷雾器,地上残留着被切割和撕扯成碎片的破布条。

黄建国一行人从池塘里赤条条地光身爬上了岸,然后向村里停着的汽车裸奔而去,不一会儿,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他们走了。

吴道明抱着沈才华和师太回到了草屋内,朱彪开始打扫战场。他将锄头铁锹等物归拢到一处,那些人肯定会派人来取回的,然后找来扫帚将荫尸蝼蛄的尸体全部扫入了草丛里。

吴道明望着怀中熟睡的婴儿,脸上浮起了笑容。

“道兄,你在笑什么?”师太疑惑地问道。

吴道明微微一笑道:“他开始喝生人血了。”

第六十二章 辟邪膏药

清晨,寒生出发去县城。

吴楚山人告诫寒生要处处小心,他感觉到此事多有蹊跷。

寒生先到了南山镇,然后搭车去县城,约莫十点钟左右就已经到了婺源城内。他凭着记忆,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所深宅大院。

寒生推开半掩着的大门,有人上前询问来意。

寒生说要找黄乾穗主任,对方告知黄主任上班未归,有事可去县革委会。寒生只得退了出来,坐在了大门外的石阶上等着。

秋日的阳光暖洋洋的,晒在人身上昏昏欲睡,寒生没多久就打起盹儿来。

“咦,这不是寒生么?”有人说话道。

寒生睁开了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是孟祝祺,数日未见,这孟主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带着顶帽子,被阴蝠拔光的毛发,还没有长出来,说话的声音也有气无力。

“我父亲呢?”寒生问。

“进屋里再说吧。”孟祝祺引着寒生走进院内。

客厅里坐下后,孟祝祺告诉寒生,朱医生已经同首长一同进京了。

寒生大吃一惊,父亲是绝不可能自愿进京,一定是被挟持的,山人叔叔说得对,这件事情确实多有蹊跷。

“我父亲走时都说了什么?”寒生平静地问道。

孟祝祺道:“他说让你去京城找他。”

他是在胡说,寒生心道。

“到京城如何才能找见他?”寒生依旧十分平静。

“首长让黄乾穗主任陪着你一同去。”孟祝祺回答道。

这就对了,他们是拿父亲来要挟我,逼我进京,怎么这些当官的做事都如此卑鄙呢?更何况我还救过他的命。

“寒生,我想求你一件事。”孟祝祺的语气十分的谦卑和柔弱。

寒生定睛看着他,没有作声。

“我儿子,他高位截瘫了,颈部往下都瘫痪了,如果你有办法,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孟祝祺苍老的脸上,目光迟钝,语气中满是绝望的哀求。

寒生想起兰儿告诉他的那些话,那个孟红兵不是个好东西,竟敢用话侮辱兰儿,自己就是能治也不给那坏人治。

寒生扭过脸去,没搭这个茬。

孟祝祺已经得知,昨天夜里有高人潜入他家,扯断了门扣,并翻墙劫走了兰儿母女。

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意孤行,连“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的浅显道理都不懂。

另外,据黄建国分析,小兵的颈椎也有可能是点穴高手所为,他怀疑与沈菜花的奸夫有关,并已经着手调查了。

可是他却不这么看,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兰儿一来就出了事呢?如其所说,伤儿子的是个高手,那翻墙断锁劫人的也是个高手,这两件事难道只是巧合?如果两个高手是同一个人呢?

那么,吴楚山人的嫌疑最大。

“可以治。”寒生说道。

“什么!你说能治?”孟祝祺如同雷击一般,浑身颤抖起来。

“不错,而且连蛋蛋都可以长出新的来。”寒生平静地说道。

孟祝祺仿佛看见了大慈大悲的救命菩萨,此刻觉得寒生脑后闪烁着金色的光环。仕途也好,兰儿也罢,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扑通”一声,孟祝祺跪下了。

“寒生神医,请你发发慈悲,救救我那苦命的儿子。”孟祝祺竟然老泪横流。

“但是,有一个条件。”寒生说道。

“行,一百个都行。”孟祝祺忙不迭地说道。

寒生道:“放我爹回来,以后永远不再干扰我们的生活。”

孟祝祺咬了咬牙关,说道:“好,我和姐夫一定做到。”

寒生微微一笑:“老爹回来,第二天我就给治。”

说罢,寒生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孟祝祺一屁股歪倒在了地上,爬了两下没能起得来,颤抖着抓起茶几上的电话机,拨通了县革委会办公室,要姐夫赶紧回家。

寒生来到了大街上,边走边寻思着。

爹爹说得对,世上真正缺医少药的是民间,历朝历代当官的都把自己的命看得很重,又有几个真正来关心民间疾苦呢?自己机缘巧合,得到了《青囊经》和《尸衣经》,就应该为那些真正需要他的贫苦百姓治病,青衣解囊,悬壶济世。从今往后,自己也要像华佗那样,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南山村小家,而是要浪迹江湖,替天下百姓治病,并且要积累验方成集,传于后世。想到此,寒生顿觉浑身精神一振,好似天降大任于斯人般,挺胸抬头,眼光向前望去,却是来到了集市之上。

寒生漫无目的信步前行,身旁是中草药摊子,有葛根、黄芪、丹参等草药,发出一股熟悉的乡土气息。

“小兄弟,是你啊,还认得白一膏么?”身旁一白须老者一把拉住了寒生的胳膊。

寒生一瞧也乐了,这是卖狗皮膏药的老头,前不久曾带他去过大鄣山的仙人洞,并告诉寒生走洞中捷径到卧龙谷。

“白老前辈,原来是你啊,上次的手电筒还没还给你呢。”寒生遇见故人,格外高兴。

“快来坐下聊聊。”白一膏搬来小板凳,让寒生坐了下来。

“生意还好吗?”寒生笑问道。

“怪了,本来以前一天也卖不了三五贴,最近却来了个大订单,一要就是几百贴,不过要按照买家的药方配,我今天就是来送货的,完事了正准备回去,恰巧遇上了小兄弟。”白一膏说道。

“这倒是新奇,我可以看看药方么?”寒生好奇心上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方子这么抢手。

白一膏知道这位小兄弟别看年纪轻轻,却是高人,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方子来,恭敬地递到寒生的手里。

寒生看着纸上的字,脸色突然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这不是治病的药方。”寒生说道。

“不是治病的方子,那是什么?”白一膏诧异地问。

寒生指着方子上的字迹说道:“这是辟邪之用的,你看这几位药,朱砂、扫帚灰、拖鞋底的尘土,还有黑狗尾巴毛,药引子却是童子尿,而且指定的是三岁以内的,这些都是辟邪必备之物。”

白一膏疑惑地说道:“那是辟什么邪呢?”

寒生思索道:“可能是人死了以后尸变之类的吧,是什么人要的呢?”

白一膏吞吞吐吐说道:“是景德镇地区一家火葬场的人。”

“哦,原来如此,看来那边有事情发生。”寒生沉吟道。

“小兄弟,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订货的那个人穿的有点像道士,不过看他的面色很难看,眉心处发乌,眼神也是溜来溜去的,不会是鬼附体了吧?难道说,朗朗乾坤真的有此等怪事么?”白一膏心有余悸般说道。

“那人走了么?”寒生问道。

“拿了货塞进一只大旅行袋就急急忙忙地去汽车站了,怎么?”白一膏问道。

寒生说:“那方子不管用的,那人走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白一膏回答道。

寒生说道:“我反正要去汽车站乘车回南山镇,先告辞了,如果能碰上那个人,就帮他一把。”寒生问清了那人的相貌,然后告别白一膏,奔汽车站而去。

婺源县汽车站,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寒生一眼就发现了那人,他斜靠在站前的一棵大槐树下,身旁摆着一只大号的黄色帆布旅行袋,前衣襟扯开着,露着鸡皮样的胸口,正撕开了一贴狗皮膏药往自己的心口处粘贴着。

寒生走了过去,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人约有五十来岁,黑瘦露骨,身穿老式的灰色对襟上衣,黑裤布鞋。面上果如白一膏所说的那样,眉心处有一团黑晕,似乎重病在身,口唇青紫,不停地大口吸气,牙齿也是黄黑色。

“你不舒服是么?”寒生望着他开口问道。

那人抬起眼皮,看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农村模样的小青年,也没放在眼里,只是用鼻子哼了一下,就不再搭理了。

寒生笑笑,说道:“你那膏药不管用的,能散一般的中邪,却起不到真正的驱鬼辟邪作用。”

那人闻言大吃一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寒生,口中道:“你,你说什么?”

寒生蹲下身来,对他友善地一笑,说道:“朱砂乃镇惊之物,扫帚灰、鞋底尘、黑狗毛只不过是民间常用驱邪之物,三岁童子尿虽纯,但阳气孱弱,如此辟邪之法,在乡村间驱驱黄皮子大仙或许可行,可要对付尸变就毫无作用了。”

那人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第六十三章 一清师傅

“你是茅山下来的吧?”那人瞪大了眼睛说道。

茅山?寒生想起戏文里有说到茅山道士,那个学穿墙法术的差点把脑袋都撞破了,想到这儿,寒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你一定是江西龙虎山下来的。”那人见寒生面上发笑,忙更正道。

寒生摇了摇头,说道:“你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兴许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那人沮丧地说道:“我叫一清,以前是小青山青云观的一个道士,后来政府把观给封了,我被安排在一家火葬场里做烧炉工。最近,我们那里出了怪事情,大约十多天前的一个雷雨夜晚,我当值夜班。换班以后,我先查看工作日志,当天夜里只有一具自杀的无名女尸需要火化,应当算是清闲的一夜了。

我弄了瓶烧酒,一条卤牛鞭,这可是惬意的一晚啊,你别笑话我,烧死人的工作都凭着烧酒来壮胆呢,反正我也没有家室,光棍一个,工资都吃到肚子里面去了。火葬场车间内就我一个人,屋外面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哗哗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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