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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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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骑自行车的人或那些伦敦人的几个亲戚,圆圈外面你几乎找不到有哪个人的情绪和社交习惯多少被火星人打乱了。当然,有很多人听说了关于那个圆筒的事,消遣时也谈论谈论它,但那还不如一份给德国人的最后通牒更能令人引起轰动。    
    在伦敦,可怜的亨德森那晚发过去的电报说圆筒正在慢慢被拧开,但被认为是谎报。他所在的《晚报》给他发电报确认,但是没有得到答复——亨德森已经遇害了——于是决定不印发特刊。    
    甚至在这个半径八公里的圈子内,绝大部分人也是无动于衷的。我在前面已经描述过和我说话的那些人的态度了。整个地区的人们照样吃晚餐,工人们劳累了一天之后,修整着自家的花园,孩子们被父母赶上床去睡觉,年轻人在小巷里谈情说爱,学生们对着书本苦苦用功。    
    或许村里的街头巷尾有人对此低声议论纷纷,在酒吧里这是个新鲜的、主要的话题,各处都有一个送信人,或者甚至是看到了后来发生的事情的目击者引起一阵骚动,一声叫喊和东奔西跑。但是大体说来,日常的工作、吃饭、喝酒、睡觉仍像千百年来一样没有发生改变——就像天上没有火星这个星球似的。甚至在沃金车站、霍塞尔和恰伯罕也是这样。    
    在沃金火车联轨站,一直到比较晚的时候,火车还是和往常一样,暂停下来,接着继续往前开,有的在铁路岔线上转轨,乘客们下车,候车,一切都再平常不过地进行着。镇上过来一个叫卖着刊有下午消息的报纸的男孩。联轨站传来的敞篷货车之间清脆的撞击声,引擎发出的尖锐的呼啸声,和“从火星来的人”的叫喊声混杂在一起。大约九点之后,一些兴奋的人走进车站,带来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不过人们只当他们是醉鬼。朝伦敦疾驰而去的列车上,人们从黑暗中往车窗外望去,只看到从霍塞尔方向偶尔冒出忽隐忽现、逐渐消失的火花,上下蹿动着,天边一道红光,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烟雾,于是他们以为不过是欧石南起火了而已。只有在公地边缘的地区似乎可以看到一些骚乱。沃金边界有六七幢市郊的花园住宅着了火。公地边上的三个村庄里,家家户户都亮着灯,人们一直没睡,熬到天亮。    
    〖TP8。TIF;BP#〗在恰伯罕和霍塞尔的大桥上,一群好奇的人焦虑不安地徘徊着。人们来来去去,但人群始终没散。后来人们发现,有一两个爱冒险的家伙趁着夜色爬到离火星人相当近的地方,但他们再也没能回来,因为一束光线时不时地从公地上扫过,就像战舰巡逻灯的灯光一样。光束过去之后紧跟着就是热线。除此之外,广阔的公地上一片寂静荒凉,烧焦的尸体在星空下横七竖八地躺了一整夜和第二天一整天。很多人都听到从坑里传来的敲击声。    
    你现在大致知道周五晚上的情况了。这个圆筒在中间,就像一支毒镖一样插入我们古老地球的体内。圆筒四周是一片寂静的公地,燃烧着,四处躺着一些面容扭曲了的黑糊糊的、看不清楚的东西。到处都是着火的灌木丛和树木。公地边缘是兴奋的人群,火焰还没有蔓延到那些地方。在世上其他地方,生活的河流还是和千百万年来一样向前流淌着。而可能会立刻堵塞交通、让人神经麻木、摧毁脑力的战争还需要时间来酝酿。    
    那一整晚,火星人不停地敲敲打打,忙忙碌碌,高度警惕,不知疲倦,忙着准备它们的机器,时不时有一股白中带绿的烟袅袅升上星空。    
    十一点左右,有一个连的士兵穿过霍塞尔沿着公地边缘部署了下来,组成一道警戒线。后来又有一个连穿过恰伯罕在公地北部部署下来。从因克曼军营来的几个军官,白天早些时候就已经到了公地,其中一个叫伊登的少校据说失踪了。午夜时分,团队的上校来到恰伯罕桥,一直忙着询问那里的人群。军方充分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第二天的《晨报》报道说,到十一点,有一个连的轻骑兵,两挺马克西姆重机枪,以及卡迪根军团的大约四百名士兵已经从艾德夏出发了。    
    十二点刚过几秒,沃金、恰特赛路上的人群看到一颗星从天而降,掉到了西北方向的松树林里。那颗星是绿色的,发出一道无声的闪光,就像夏天的闪电一样。这是第二个圆筒。


火星人的到来(中)战斗开始了(1)

    记忆中的那个星期六是充满焦虑不安的一天,也是让人觉得疲倦的一天,闷热、潮湿,有人告诉我那天气压计波动变化很大。妻子睡得很好,但我只睡了一小会儿,早早地就起来了。吃早餐之前我走到自家花园里站着听了听,但是公地那边除了一只云雀的叫声,没什么动静。    
    送牛奶的人和平时一样来了。我听到他的马车嘎嘎声,于是走到侧门向他打听最新消息。他告诉我夜里的时候军队把火星人包围住了,可能还会运大炮过去。接着,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声音:那是一辆火车朝沃金开了过来的声音。    
    “如果可以避免的话,”送奶工说,“军队是不会被它们杀死的。”    
    我看到邻居在园里锄草,就和他聊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溜达回去吃早餐。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早晨。我的邻居认为,军队应该可以在白天抓住或者杀死火星人。    
    “它们不让我们靠近,真是太遗憾啦!”他说,“真想知道它们在另外一个星球上是怎么生存的,也许我们还能学到点东西呢。”    
    他走到篱笆旁,递给我一把草莓。他热心园艺,收获也同样丰厚。同时他还告诉我巴福利特高尔夫球场附近的松树林着火了。    
    “他们说,又有一个该死的东西掉在那里——第二个。”他说,“不过一个就够了。等这些问题解决了,那些干保险的可得赔上一大笔钱啦!”他说这话时哈哈大笑,极富幽默感。他说那片松树林还在燃烧,又指着一层烟雾让我看。“那边地面可能得烫一阵子,因为地上的松针和草皮太厚啦。”他说。接着又谈到“可怜的奥吉尔维”,他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吃过早餐我没有写作,而是下山朝公地走去。我看到铁路桥下有一队士兵——我想应该是皇家工兵。他们戴着小圆帽,脏兮兮的红色上衣没有系扣,露出蓝色衬衣来,下面穿深色裤子,靴子一直到腿肚那么高。他们告诉我谁也不准到运河那边去。我沿着通往大桥的路望去,看到卡迪根军团的一个士兵站在那里放哨。我和那些士兵说了一会儿话,告诉他们我前天晚上看到了火星人。他们谁也没看到火星人,知之甚少,于是不断地问我问题。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是谁下令调动军队的。他们认为骑兵禁卫队内部起了争执。即使是普通的皇家工兵也比一般士兵的教育程度高得多。他们热烈地讨论着可能发生的战斗中会出现的特殊情况。我向他们描述了一下热线,他们便自己争论开了。    
    “依我看,用掩蔽物挡住,爬过去冲到它们跟前。”有一个说道。    
    “去你的吧!”另一个说,“什么东西能挡住热线?它能把你煮熟了!咱们应该尽量靠近,然后挖条战壕。”    
    “去你的战壕吧!你就想着战壕,史尼皮,你怎么就不是只兔子呢?”    
    “它们没有脖子吗?”第三个士兵突然说道,他是个肤色黝黑的小个子,一脸沉思的样子,抽着一管烟。    
    我又给他描述了一遍。    
    “我看该叫它们章鱼,”他说,“这次我们要跟鱼打啦!……”    
    “把那样的怪物杀了不算谋杀吧?”第一个人说。    
    “干吗不给它们一颗炮弹结果了它们?”黑小个子说道。    
    “炮弹在哪儿呀?”第一个问道。    
    “没时间啊,依我看应该速战速决,马上行动。”    
    他们就这么谈论着。过了一会儿,我离开他们,接着走到车站,买了尽可能多的《晨报》。


火星人的到来(中)战斗开始了(2)

    不过我不想描述那个冗长的上午以及似乎更冗长的下午了,免得读者看起来觉得累。我连瞅一眼公地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连霍塞尔和恰伯罕的教堂尖塔也被军方控制了。和我说话的那些士兵什么都不知道,军官们个个都保密,又忙忙碌碌。我发现军队一来,镇上的人们又找回了安全感。我从烟草商马谢尔口中第一次得知,他的儿子也死在公地上了。士兵们已经让霍塞尔郊区的人们锁上门离开自己的房子。    
    大约两点左右,我回家吃午饭。我觉得很累,因为天气特别热,特别闷——前面我已经说过了。下午,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下,我洗了个冷水澡。四点半左右我去车站买了份《晚报》,因为《晨报》只有一篇关于史丹特、亨德森、奥吉尔维,还有其他人遇害的报道,而且还不准确。但是那些我几乎都知道。火星人没有再露面,它们在坑里好像很忙碌,坑里总有丁丁当当的敲击声,还几乎不停地喷着烟。很显然它们正忙着准备战斗。“军队试图再次向火星人发信号,但没有成功。”这是报上千篇一律的套话。有个皇家工兵告诉我,他们派了一个人躲在沟渠里,用长杆举了面旗子。但火星人丝毫不予理会,就像我们不理会牛儿的哞哞叫一样。    
    我必须承认,看到这些部队,看到他们忙碌的准备,我变得非常亢奋。我的思想变得好斗起来,在想像中用许多方法打败了这些入侵者,少年时代向往战争和英雄主义的梦想似乎又回来了。当时在我看来,那算不上是场公平的战斗,因为火星人在它们的坑洞里似乎孤立无助。    
    三点左右,从恰特赛或是艾德斯敦开始响起了砰砰的枪声,很有规律地时断时续。我得知那片着火的松树林——第二个圆筒坠落的地方——已经被包围了起来,希望在圆筒打开之前能先把它毁掉。但是五点左右,有一门野战炮运抵恰伯罕,用来对付火星人的第一个圆筒。    
    晚上六点左右,我和妻子正坐在花园凉亭里喝茶,兴奋地谈论着即将发生的战斗。我听到公地上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紧跟着就是一阵猛烈的射击,接着传来一声巨大的碰撞声,离我们很近,地面都被震动了。我走到草坪上,看见东方学院四周树木的树梢蹿出红色的火苗,旁边小教堂的尖塔倒了下来,变成了一堆废墟。清真寺的尖顶棚不见了。学院的房顶看上去好像被一挺百吨的大炮轰过一样。我家房上的一个烟囱好像被炸弹击中了一样,裂了开来,碎片四溅。有一块顺着房顶的排水沟嗒嗒滑了下来,掉在我书房窗边的花圃上,摔成一堆红红的碎片。    
    我和妻子站在那里,吓得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我意识到,既然东方学院已经被火星人摧毁了,那么梅布里山的山顶一定也在它们热线的范围之内。    
    想到这儿,我抓住妻子的手臂,毫不客气地把她拖到了马路上,然后我把女仆也拉了出来,告诉她,我会亲自上楼去把她一直吵嚷着要的箱子拿下来。    
    〖TP9。TIF;BP#〗“我们不能待在这儿了。”我说。说话的时候公地上又重新开了火。    
    “但是我们去哪儿呢?”妻子惊恐地问道。    
    我怔住了,想了想,一下记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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