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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他,挥拳打碎他的下额骨。在我殴打他的过程中,他始终一声不吭,象个沙袋。我松开
揪着他头发的手,他仰面趄天向后摔倒,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我走过去用皮鞋后跟跺了一下
他的脸,血从他塌下去的鼻腔中喷出,他仍旧一动不动,好象已经昏了过去。我退开几步,
坐在沙发上喘气儿,接着站起来,提起皮包开了房门下了楼。守在楼门口两个烂仔看我一个
人出来有点纳闷,其中一个家伙问我老林呢,我说他马上出来,大概上厕所去了。我穿马路
走向斜对过儿的华侨旅行社,那儿门口有一些出租的三轮摩托卡。一个烂仔追上来,问我去
哪儿,我告诉他我要租辆车运货,他没疑心,又回头向旅馆门口张望。我小声跟司机说,去
民航售票处,司机发动画,我正要上车,老林满脸血污跌跌撞撞出现在旅馆门口台阶上,原
来他是装昏,我一离开就跟着我下来了。我来不及多想,冲还没瓜过来的烂仔脖后枕骨一
拳,打翻了他,跳上三轮摩托卡车司机开车。司机不知道后面出了什么事,只是从反光镜看
到后面有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又叫又嚷地追车,犹犹豫豫地减了速。“快开!”我冲他喊。
我的样子一定很可怕,司机一下把车开快了。摩托卡车一路疾驶到了民航售票处。我把几张
钞票塞到司机手里,跳下车奔了进去。我到了售票窗口粗暴地挤开排队的人,问售票员今天
的飞机票有没有,售票员说早没了,明后天的都没了。我狂怒地离开售票窗口,知道自己完
了。售票处的公用电话前有一个男人正在打电话,我走过去一把夺过话筒,切断了他的通
话。那男人刚要发火,一看我的表情连忙提起包飞快地躲开,我拨了匪警,告诉警察老林家
的地址,说那儿有三百台走私的大屏幕彩电电视机。值班的警察很迟印,说他要记一下,让
我重复一遍老林家的地址,我慢慢重复了一遍。他又开始盘问我的姓名地址。这时,售票处
门口一阵骚动,几个长发花衫的家秋发现了我,直冲过一。我跑进售票柜台,里面的女职员
们一片惊慌的叫嚷。我闯进售票处办公室,向个干部从各自办公桌后踣蹭地站起。我一步窜
上窗台,破窗跳到外面。追我的人冲进办公室,打倒了力图阻拦他们的民航干部,也跳上窗
台。我跑到街上,后面的人追到街上。我跑进一幢四层的单元居民楼,二楼一个老太太挽着
菜篮正在开门,我把刀连人带篮撞进屋,后面追赶的人一只脚也迈进了门,我把铁门用力一
关,只听惨叫一声,脚缩了回去。我把门锁死在,屋里吓得面无人色的妇女孩子的哭叫声中
冲地厨房,抄起一把菜刀,这时门撞得轰轰响,似乎马上要连框一齐倒下。我跑上陧台,爬
进毗邻的另一家阳台,挥舞着菜刀逼退屋里一个健壮的小伙子,开了门从另一条楼道跑下
去。我刚出楼门,聚在楼前看热闹的妇女儿童哗地散开,我看到凄厉鸣叫的警车一辆接一辆
在楼前停下。最先跳下车的一个年轻的警察可笑地用枪指住我,紧张地喊:“不许动!”我
扔掉手里的菜刀和皮包,一本正经地举起双手。另一个警察走上来搜了我的身,拣起皮包和
菜刀,让我把手放下。其他警察在群众的指点下四处追捕那些已作鸟兽散的烂仔。事情似乎
结束了,我正准备老老实实跟警察上车,人群中突然冲出个青年,举着支短筒土制手枪朝我
脸打来。我来不及做出反应。只是本能地抬起胳脯护住脸,“砰”的一声,烟雾弥漫,我和
旁边的警察都被房屋面喷出的火和铁砂击中,唉哟一声蹲下。我用胳膊挡了一下,还好点,
只是下巴火烧火燎,胳脯上的皮肉被打烂了。那个警察毫无防备,惨得多,满脸是血。开枪
的烂仔没跑远,被别的警察抓住,毒打一顿,反铐上扔进警车。其他烂仔也被警察一一捕
获,陆续押上车。
警察把我和那个受伤的警察送到医院,在夫给我简单清理了创面,说我没事,交还给警
察带走。在警车上,因为同事负伤而愤怒的警察开始打我。
在区的公安分局拘留所,我被收去了包括腰带在内的所有物品,然后推入一间黑洞洞的
大牢房,刚从亮处到黑处,我什么也看不见,只得提着裤子站在原地。一个人用方言问我什
么,我听不懂,他就骂我。我想找个地方坐下,一迈脚踩着了个人,那人狠狠踢了我下,我
感觉到牢里人很多,但没想到会有那么多。我的眼睛习惯黑暗后,发现牢里挤坐着有近百
人,所有人都用敌意的目光看着我。在他们面前,我有双重不利身份,既是新者又是外地
人,更叫我不寒而栗的是,那几个追赶我的烂仔也蹲在人堆里,怪模怪样地狞笑着。我身后
是结实的牢门,无处可逃。我蹲下来,麻木地低下头。我再次抬起头时,那几个家伙已经围
坐在我身旁。阴险地、近在咫尺地凝视着我。有人开始不怀好意地轻轻抚摸我,我恐俱地跳
起来,刚要喊看守,只手捂住了我的嘴。我被按倒在地,骑住,身体各个部位遭到连续不断
的重击,打得我喘不过气来,一阵阵恶心,喊也喊不出来,我觉得要被他们打了,牢门窗开
了,围着打我的人立刻散开分头坐发。一个看增露出增截脸往里看,看到我就吼叫起来,叫
我坐起来。一个看增露出半截脸往里看,看到我就吼叫起来,叫我坐起来。我根本动不了,
看守见吼不管用,哗啦把门打开,气势汹汹进来就是一脚,见我仍旧不动,就提着我的脖领
把我拽起来。这时他发现我被人打了,脸上都是伤,就松开我,缓缓巡视牢里坐着的几十号
人。他问谁打的我,没有人吭声,他指名问牢头,牢头指了一个打我的烂仔。看守把那个烂
仔叫了出动,烂仔吵吵嚷嚷地为自己辩解,被看守打了个耳光,上了铐子关进小号。看守回
来问我为什么打架,我神志不清地只是要求换号,看守用方言骂了我几句,没理睬我,重新
锁上牢门。门一关上,牢里的人又围上来揍我,这次是人人动手。我浑身疼痛,连招架之力
都没有,只是捂住脸,任别人打。
我在牢里蹲了一天,粒米未进,午饭和晚饭都被其他犯人抢去吃了。夜里,只有牢头和
他的几个朋友能躺下睡觉,其他人只能踯缩着坐着打盹,我则被挤到马桶旁边蹲着,牢里几
十号人一天拉撒,马桶里的屎尿已经满了,臭不可闻。不时仍有人挤过来小便,尿水就溅到
我脸上身上。我不知道那一夜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史记得不时昏倒,压在别人身上,接着就
是一阵痛打。第二天警察来提审我,进了预审室,预审员看到我的模样都愣了。我坐不住,
对预审员提出的问题无法回答,痴呆地望着他,几乎散瞳了。预审员只得中止讯问,找来一
个警官,让他把我带回去。这个警官给我换了间牢房,允许我白天躺着,还给我找了些外伤
药拱上,我昏沉沉睡了两天,第三天精神恢复了点,立刻被带去提审,我看到马汉玉也坐在
预审室里。“怎么样,身体好点了!”预审员和气地问。
我没说话,低下头。问过一些一般问题后,预审员直截了当地问我:“那些人为什么追
你?”“不知道。”“你认识他们吗?”我摇摇头。“从来没打过交道?”“没有。”“胡
说。”预审员顿了一下,叹口气,“你说你干吗这么不老这老呢?情况我们都了解,你何必
硬着头皮扯谎,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不认识他们,也从没中跟他们打过交道。”
“姓林的是谁打伤的?”
“……”“是不是你?”“……是我。”“为什么打他?”“……”“你到我们这儿干
吗来了?”
“玩,旅游。”“玩,旅游?你雅兴还不小!”预审员厉声断喝,“你把一个人打成重
伤,这也是你的旅游项目吗?”
“他要偷我的东西,我就打了他,打得重了点。”
“重了点?你这是故意伤害罪,根据你的情节,可以判你三年徒刑。”“你们当然可以
随意解释刑法了。”
“好啦好啦。”坐在一旁的马汉玉这时插了话,他用胖手指敲着点儿叫我的名字说:
“你不要在这儿假装无辜了,没有意思。你不是来旅游的,这我们大家都清楚,你也清楚。
我产顺你一个问题,跟你一来的那个地第邱和张燕生哪里去了?”“我没有和张燕生一起
来。”
“是的是的,他比你晚到一天,你们见了面。他们到哪儿去了?”“不知道,他们没告
诉我。”
“你看这就不好了吧。我们一直和颜悦色同你谈,就因为知道你不是那种不懂道理的
人。对那咱人我们也有办法,当然就不这么客气了。”我的确不知道,知道我就告诉你了。
我总不能瞎说吧?”“当然不能,好,就算你不知道,可你们为什么要来这儿你总知道
吧?”“……”“我希望你能同我们合作,这样对你也有好处。我知道不必对你计什么‘坦
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一套,但你也清楚,我们要治你是很容易的。你讲话,法律是可以解
释的。”
可我什么法也没犯,就算有什么企图,可没有付诸实施。”
“你打伤了一个人,伤的还不轻。”
“……”“怎么样,想好了么?你们为什么来这儿?”
“你不是都知道了嘛。”
“钱是谁的?老邱的?”
“对。”“你和那人香港老这有伙谈好了要买他的电视机,为什么后来又不买了?”
“他变了卦了,抬了价。”
“可来来老林不是又把价阶了下来。基本达到了你们原来商定的价,你为什么不履约反
而打了他?因为那个可以更便宜给你电视机的小贩被硬抄,使你的正义感不能忍受吗?”
“是的。”“你瞧你又不说实说话了。”
“怎么没说实主知,难道我就不能产生正义感吗?”
“当然可以,我相信你在某时某地是会油然产生一点正义感的,新中国篚的青年嘛。可
你现在是在做生意,事成之后呆以得到笔你从未见过——也许偶尔梦里见过的巨款。难你会
放弃这种,嗯,说千栽难逢不过分吧?这种千栽难逢的机会,仅仅是为那笑话般的、一钱不
值的正义感?这不象你,你不会这和以幼稚,换我也要忍了这口恶气,宁啜茶根儿,不饮白
水,是不是这话?”“你什么都知道。”“活到老学到老嘛。”“你猜着了,老邱不干了,
带着钱走了,就打了老林,出出气,他那人也欠打。”“倒是,他挨打不冤枉,某种意义上
说,你还是为民除害嚅,这么说,老邱带上我玫走了?钱不赚了,回家了,车你也不给他买
了?”“不买了,那还买什么。”
“他就当白跑一趟,回去规规矩矩把钱交还人公家,老老实实过他的小日子去了。”
我看着马汉玉胖胖的脸,知道他在讥讽我。
“我信吗?”他说,“那个阿凡提的笑话怎么说的,要是有人说他是世界上最大的傻
瓜,你可千万别信。”
“你爱信不信,他就是带着钱走了。总不能那几万块钱现在夹在我屁眼时。”“你倒也
得有那能耐,退一百年,你给皇上看银库倒没准能练出来。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