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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节 倒果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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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倒果为因
随着我的每一句话，娜多的花容就惨变一次，到我最后的一句话音袅袅落地，娜多的那一张无限姣好的脸已经惨白如纸。我的这一番长篇大论虽然无一句提到她的家乡——玛雅星，但却又无一句不在明白无误地告诉她：六千五百万年后，玛雅星和魔星都是不存在的，它们即将在现在不久后的将来惊世一撞，同归于尽！
她低头不语，犹豫了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抬头说：“如果万一……你说得都是真的，而……我们最后的拯救行动又都宣告失败，那么……那么我们……又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和恰当的呢？”
“当然是向地球移民！”我毫不迟疑地说，“前面已经说了，金星、火星的生态圈都将被彻底摧毁，而地球也将遭到一块直径约12千米、重达14万亿吨的碎块的撞击。随后，在地球上被掀起的尘埃会形成厚厚的云层，地面会变暗、变冷，依赖于阳光的植物会大量枯萎、凋谢和死亡。地球上的全部生物的3／4也会很快衰落、灭绝，已统治地球达1。5亿年之久的恐龙同时将遭到灭顶之灾，短时间内会很快销声匿迹。当然，恐龙的灭绝对你们的移民有利。否则，你们甫抵新家后将在更为久远的时间里，与那种类繁多、数量惊人、体积庞大的恐龙争夺地盘。据6500万年后我们的有关专家考证，这一次的撞击点在地球上的墨西哥。你们的移民点要远离这一区域，然后在大约20年不见天日的时间里，努力生存。挨过这20年后，日子就将好过得多了。”
我一边指着激光全息地球仪上的墨西哥国土，一边以努力平静的口吻告诉一直惊慌不已的娜多：“恩，一定要远离这里，最好在它的背面寻找栖息地。这一次撞击，爆炸当量大约相当于……”
说到这儿，我的心里忽然没由来地一动：如果……如果我和阿城不是看似极其偶然地来到这里，不告诉玛雅星人不要移民火星、金星，而是集中移民地球，并避开即将成为撞击点的墨西哥地区，那么，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玛雅星人，又有多少人还能在这一系列的持续灾变中存活下来？而这些幸存者是否又能勉强保持自己种族的延续？如果……玛雅星人无一逃脱这宇宙亿年难遇的灭绝性劫难，那地球上的玛雅人又从何而来？而六千五百万年后的我本人，又将从何而来？
天！难道……难道科罗得和海卫二的惊天一撞，把我和阿城送进六千五百万年前的时空，竟然不是一次偶然的意外？……这一切的一切，难道……竟然是“宇宙法则”本来的安排？
那……究竟何为因、何为果呢？我这是倒果为因？还是倒因为果了呢？
我顿时被这奇异的因果关系搞糊涂了。
忽然想起曾在地球上观看的一系列关于“时光倒流”的影片：因《超人》系列电影而闻名世界的美国影星克利斯托弗．里夫主演的《时光倒流七十年》，“美国甜姐”梅格*瑞恩主演的《穿越时空爱上你》，韩国“野蛮女友”全知贤主演的《触不到的恋人》，以及根据威尼斯名著改编、皮尔斯主演的《时间机器》，等等。其实这些影片都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命运终未改变，因果完成循环。”
如《时光倒流七十年》中的理查，他先在70年后，看到了他在一家大饭店陈年记录上的亲笔签名，然后时光倒流回去，亲手完成了它；《穿越时空爱上你》中的凯特也是先看到了一张她在中世纪的留影照片，这才下定决心穿越时空，宿命般给了摄影师完成这张照片的机会；在《触不到的恋人》中，恩澍两年前目击了一场与自己貌似毫无关联的车祸，两年后才晓得为那一刻心痛；而在《时光机器》中，亚历山大时光倒流后面对女友依然死亡的结局，痛苦万分并大惑不解——难道命运真的不可以改变吗？难道他要一千次地回到过去，再目睹她一千次不同的死法？
甚至在曾经红极一时的香港电视连续剧《寻秦记》中，也莫不如此。现代社会中的特种部队军官项少龙，先是对先秦高超的冶炼技术极为困惑，不明白秦始皇在2000余年前的冷兵器时代，何以能够在青铜剑上镀上一层1/100mm的氧化膜，其中含铬2％！因为这种铬盐氧化处理是一种近代才掌握的先进工艺，德国在1937年，美国1950年才先后发明并申请专利，它只有在一整套比较复杂的设备和工艺流程下才得以实现。
因此，项少龙和至今天下所有好奇的人一样，大惑不解，兼兴趣盎然。然而命运对他的安排是，他最终因大脑灵活、身体强健，而被选送进行时空穿梭实验。结果，他得以时光倒流2200多年，并一手造就了一个雄才大略、武霸天下的千古一帝——嬴政，还亲自教会了秦始皇的部属在兵器上镀铬，最终完成了这一历史科技之谜因果上的循环。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这样设想一下？——命运终究是不可改变的（虽然斯皮尔伯格监制的《回到未来》系列讲述的理念与此完全相反，但现代社会毕竟真实得就在眼前，是从不曾因为某个未来人的穿越时空而被动地改变了我们人生的进程。至少在我自己的感觉中，是从不曾因某一刻的恍惚，而得以改变自己的生存状态！），纵然非常奇妙地因为种种原因，千年万年难遇地出现了时空虫洞并极其偶然地出现了时光倒流，那么，也一定是因了某个循环的因果，而仍被命运驱使，去完成命运赋予的补救命运偶然交错的宿命。
又如我曾经非常喜爱的周星驰的《大话西游》，至尊宝用月光宝盒“愀”地一声回到了500年前，那也是因为500年前的那一段命运是早已注定的，他命中注定要去伤一个逆违天意的、追求“神性”自由的女孩的心，也注定要用那一场撕心裂肺的无望爱情，去完成自己脱胎换骨的嬗变，并重返西游之路。
因为，原因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命运在时空偶尔的失误面前，它会在自成体系的天然法则面前，去自行修正并补救，从而依然完成自身本来丝丝相扣、同时又前呼后应的环状结构。
事实上，时间和空间一直是物质存在的不可分离的两面。当我们因缘巧合地跨进了时间隧道，放慢了时间步伐，就当然能在不知不觉中跨越广阔的时空。但我们不能不注意到，这种因缘巧合的跨越，却极有可能是命运本来安排的结果！譬如，在《大话西游》中，至尊宝在盘丝洞中被春三十娘软禁，急于脱困的他只得挖地道而出。结果挖着挖着，他却挖出了埋在地下的一个盒子——月光宝盒！但，当时极度兴奋着的至尊宝，却怎么也不可能去这么设想一下：这，真的是他偶然的幸运吗？！
哦，不！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天意！因为，命运早已经赋予了他，可以拔出500年前的、一个刚刚逃离天宫的、名叫紫霞的女孩背后紫青宝剑的能力。也就是说，他的时光倒流就不是命运的偶然，而是命中注定的必然了！
因为，这以下的故事是一定得发生的——其一，紫霞仙子竟敢私自从如来佛祖那里逃走，并大逆不道地许下宝剑结缘的诺言，其胆大包天的行为，是一定得制止并需要严惩的！于是，“命运”明明知道这对两人来说都必然是一场悲剧，却仍然阴毒地把拔剑的能力赋予了500年后的至尊宝。并，有意无意地把那穿梭时空的月光宝盒，放到至尊宝三挖两挖就能够找到的地方！结果呢，是最终导致紫霞仙子形神俱灭，一了百了；而至尊宝则打回原形，并“大彻大悟”！——真是TMD杀人不见血，一石二鸟啊！！
其二，西天取经一定得完成。因为那时候的佛运已经东移，佛教注定将在贞观之治的大唐盛极一时。因此，无论唐三藏如何在时空里穿梭，甚至一度变成了“印度阿三”，但他最终去西天取经的使命却始终没有改变。而他有才无能，一个人无论如何是完不成这个任务的。因此，无论孙悟空如何大逆不道地试图弑师灭祖，但至尊宝却最终还是得变回神通广大的齐天大圣，去完成他必须得完成的历史使命！
如此等等。
对于他们而言，命运都终未改变，而因果却已完成循环。
那么，对于我而言呢？难道……这也是命运？这也是天意？难道我和阿城的时光倒流，竟然不是命运的偶然，而也是命中注定的必然？我迟早一定会这么穿越时空一次，来引导玛雅星人逃脱灭顶之灾，使其文明能够在地球上得以延续下去？
天，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么，玛雅星的毁灭就已是命中注定的了；那么，我和阿城此番前去登陆玛雅星，就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了。
但，面对娜多期盼的目光，我能说不去吗？能说吗？忍心吗？再者，不是死到临头，谁会相信自己必死无疑？谜底揭晓前，谁又会确定自己答案的唯一性？生命的丰富多彩，不正是因为命运的不确定性而充满生机和希望的吗？
不去玛雅星，难道这几年我就在太空中闲逛？坐等魔星和玛雅星相撞，隔岸观火？然后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地球，和大灭绝后剩余的恐龙一起共度余生？
不不，也许我最终拯救不了玛雅星，但起码可以身体力行地说服玛雅星人及早准备，尽可能地多移民到地球！以足够的数量以保证其种族的延续。也许，这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历史使命？
我忽然感到自己浑身的血直往上涌，我默默地拉起娜多的玉手，坚定不移地说：“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
第三十一节 神之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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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神之本源
在最初的镇静和恐慌过后，娜多恢复了一个宇航员应有的冷静和理智。所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四十亿年的历史，数千年的文化，二十多年成长和生活过的故乡，竟然突然被人坚信不移地告之即将毁灭，换作是我，也一定会惊慌失措的。
由于两艘飞船都将在离开土卫六宇航中继通讯站后，再次分开各自加速航行，目标直指前方的玛雅星。因此，娜多在长城号飞船上作客的时间并不多了。我取出自己早已从内心里感到腻味的太空食品，还有一袋筒装水，用来款待登门拜访的尊贵的客人。娜多倒也没有推辞，大方地接过后，在我的示范下，一边漫不经心地打开吞咽，一边和我继续探讨：“照你这么说，我们玛雅星人在你们地球上竟然生活了六千五百万年？一直到你们地球上的十六世纪？”
我默然想了想，以肯定的语气回答说：“看来是这样的！”
“那，也就是意味着，我们移民地球的后备计划是成功的？”
“恩。”我点了点头，通知阿城显示了一份资料。
报载：1971年，在美国得克萨斯州玫瑰谷（GlenRose）附近的拉克西河（Raluxy）河床中发现有生活在白垩纪的恐龙的脚印，考古学家们吃惊地在恐龙脚印化石旁十八英寸半的地方，同时发现有12具人的脚印化石，甚至有一个人的脚印迭盖在一个三指恐龙脚印上。古生物学家们知道，如果是真正的人类脚印，那么第一，人脚的压力通常会使脚印周围的岩层隆起；第二，如果将真的脚印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