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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运码头-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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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说:“老英雄,亏你叫得出来,还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我。你就是顾全吗?”
    顾全垂首说:“晚生正是顾全。”
    老者又问:“你就是给仓场总督画了张没脸的像的顾全?”
    顾全说:“老英雄也听说此事了?”
    老者说:“你小子吃了豹子胆了,敢拿铁麟大人开涮?告诉你,铁麟可是我的朋友……”
    顾全一听立刻胆颤起来,莫非这位老者是来找他寻事报复的?
    老者又大笑起来:“敢拿仓场总督开涮的人也算不孬,顾老弟……”
    顾全一听老者称他顾老弟,急忙说:“老英雄,您是老前辈,晚生不敢……”
    老者说:“你也别叫我老英雄了,听着怪肉麻的,我是码头上的周三,官称周三爷,你大概听说过吧?”
    周三爷的名字如雷贯耳,只要是喝过大运河水的人就没有不知道周三爷的。顾全一听吓得头发皮都发麻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周三爷说:“我这个老头子就喜欢结交一些有胆识、有骨气的人,听说你有‘三不画’,怎么外面牌子上没写着呀?”
    顾全羞愧地说:“让三爷见笑了,晚生非常惭愧,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少年狂妄,不知深浅。”
    周三爷说:“你可别这么说,这‘三不画’好啊,这不是狂妄,这是做人的底气。财压奴婢,艺压当行,做人没有这点儿底气是不行的。”
    顾全长叹了一声说:“哎,可惜这年月底气当不了饭吃呀……”
    周三爷看了看顾全,发现他一脸晦气,情绪低落,便知道他混得很不如意,于是他直入正题说:“我这老头子琢磨着,你这‘三不画’里,我一条都不沾边,否则我也不到你这儿自来找没趣了。”
    顾全立刻兴奋起来:“老前辈是说让晚生给您作画?”
    周三爷说:“我这脸老巴卡嚓眼的有什么可画的,我是想让你给我的小内人画一张美人像。”
    周三爷说完,转过身向后招了招手。
    这时候,顾全才发现跟着周三爷进来的还有一个绝代佳人。她斜靠在门框上,微低着头,身材苗条秀丽,面庞如春花带露,双目似秋水含星。顾全的心里忽地热了一下,那双画家独具的慧眼便药棉似地嘶嘶燃烧起来。
    周三爷招呼着:“燕儿,快来见见顾先生。”
    燕儿大大方方地走过来:“顾先生在上,燕儿有礼了。”
    燕儿……这名字又像雏燕那嫩黄的小嘴儿在他的心尖上啄了一下,顾全觉得浑身都颤栗了,急忙躬身还礼。
    周三爷爽快地说:“顾先生,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们码头上的人粗,什么事都喜欢事先说清楚,你给小内人画张像,我该给你多少银子,你按规矩说,别给我打折扣。”
    顾全红着脸说:“老前辈让晚生作画,是看得起晚生,怎么能拿老前辈的赏赐呢?再说,我顾某作画向来不提钱字,都是画完了主顾看着赏。看着满意,多赏点儿,不满意少赏点儿,再不满意可以扭头就走,我顾某从来没说过什么。”
    周三爷朝四下看了看说:“顾先生的人品道德,我老头子也听说过一些,不过看来眼下顾先生并不宽绰。这样吧,我先给你50两银子作为定金,等画完了以后再……”
    顾全一听周三爷要给他50两银子,急忙拦住说:“不不,太多了,晚生小功不受高禄,老前辈别让晚生下不了台。”
    周三爷说:“那你说多少?”
    顾全说:“老前辈真的要帮助晚生,就先给几钱碎银子,我只要把肚子打发一下就行了。”
    周三爷笑了:“英雄也有末路,一文钱也能难倒大丈夫。好吧,明天这个时候,我带着小内人过来请先生作画。”
    周三爷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锭五两的纹银放在小院的缸台上,转身带着燕儿走了……
    顾全不等周三爷走远,便揣起那锭纹银出去了,他现在急于要找一家饭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周三爷牵着小毛驴在鼓楼大街上悠悠搭搭地走着,边走边逛,其乐陶陶。小毛驴上坐着燕儿,挺直了腰板儿,左顾右盼地瞧着街景。周三爷牵着驴这摊上瞧瞧,那摊上看看。遇见干鲜果子就拿一个递给燕儿尝尝,遇见首饰玩具就扬着脸问燕儿想不想要。那心满意足的幸福感,像一个20岁的新郎倌。可是那对燕儿的宠爱和娇惯,又像一个慈祥的老爷爷。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在这繁华喧闹的鼓楼大街上,他们自己就成了一个妙趣横生的一景,引起了两旁商家和过往游客的极大兴趣。一个须发皆白梨树般的老人,牵着一头比狗大不了多少的小毛驴,驴背上坐着一个海棠般鲜嫩的幼妇,幼妇衣着鲜丽,佩金戴银。特别是那根斜插在鬓发上的金簪儿,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晃动着,放射着诱人的光亮。
    “瞧见没有,二十少妇八十郎,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叫做老牛吃嫩草,图的就是这鲜嫩劲儿。”
    “眼馋了?眼馋自己也娶一个呀,有钱吗你?”
    “……”
   
第三卷 铁牛沉河愈陷深 第七十六章 救小偷
    众人的纷纷议论,还真把一个人的旧瘾勾出来了。这个人就是通州八大魔头之一的牛六儿。通州城里的八大魔头,各怀绝技,各有高招儿,各有自己的势力。这牛六儿的高招儿就是“三只手”,并且出手快,腿脚快,来无踪,去无影,外号人称“一阵风”。牛六儿确实是靠偷混过日子,但是后来混到了魔头的地步,用不着再干那不光彩的事了。穷人的脸面也同文人的骨气一样,需要吃饱了肚子才能讲究起来。牛六儿后来吃穿不愁了,便金盆洗手了。虽说洗了手,可是手上的绝活儿还不曾丢。这天他正在集市上买烟叶,买烟叶熬的是功夫,得一摊一摊地品尝。到了一个烟摊儿面前,蹲下身子,将自己的烟袋锅磕打干净,便从烟摊儿上叶子烟上撕扯一片烟,揉碎装进烟袋锅里,点上火,眯缝着眼睛,有滋有味地品尝着。品完了一摊儿又一摊儿,烟买完了,烟瘾便也过足了。那年头什么都讲究先尝后买,不仅卖烟,包括买瓜子花生干鲜果品,都要尝个肚饱腰圆才肯掏出钱来。买主怎么品尝,卖主都不能心疼。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心疼的,所有摊儿上摆的商品,都是自家种的,卖出去才是钱,卖不出去拿回去也是送给人家随便糟蹋的……
    牛六儿正蹲在一个烟摊儿前尝着烟叶,突然听到人们的议论,抬头瞟了一眼,正好瞟在燕儿头顶上那摇摇晃晃的金簪儿上。金光闪闪的金簪儿晃得牛六儿心里痒痒的,心里发痒手就立刻痒起来。这时候,正巧周三爷的小毛驴经过他的身边,小蹄子踢踢踏踏地走过来,差不多要踩在牛六儿的后衣襟上了。就在这一刹那,牛六儿几乎想都没有想,便拿起烟袋锅朝小毛驴的膝盖上敲了一下。这一下正好敲在小毛驴的麻筋儿上,小毛驴前腿一颤,咕咚就跪在了地上。驴背上的燕儿正在东张西望,身子呼地往前一倾,哇的叫了一声,就朝驴背上栽了下去……
    前面牵驴的周三爷听见燕儿的叫声,猛回头见燕儿正朝驴背上往下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牛六儿嗖地挺起身,一手扶住了燕儿,一手将小毛驴从地上拉起来……
    周三爷见有人救了燕儿,刚要上前表示感谢,一眨眼的工夫那个身影便一阵风似地飘走了。在江湖上闯荡了大半辈子的周三爷立刻发现燕儿头上的金簪儿不见了。他把手里的缰绳往燕儿身上一扔,便朝那“一阵风”飘去的方向追去。
    此时的牛六儿早已经混迹在半里外的人群里了,他正在暗自得意,突然觉得背后呼地刮起一个旋风,紧接着后衣领便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前面的衣领勒着他的脖子,他昂着脑袋干张着嘴喘不过气来。还没容他挣扎,周三爷已经把他拎到前面,气怒地骂道:“小兔崽子,居然偷到我的头上了,快拿出来。”
    牛六儿还想抵赖:“什么?你……你抓我干嘛?我拿你什么了?”
    周三爷也不说话,从上到下将牛六儿摸了个遍。什么也没搜到,牛六儿得理不饶人了:“你凭什么抓我?我拿你什么了?你怎么不识好歹呀……”
    集市上本来就人多,这么一吵一闹,人们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不少人认识周三爷,许多人也认识牛六儿,都是通州地面上的名人。众人见周三爷抓住了牛六儿,都一齐叫起好来。牛六儿过去在通州地面上骚扰民众,现在又欺行霸市,是个人见人嫌人见人恨的主儿。今日犯在周三爷的手里,也算该他遭报应了。
    周三爷搜遍了牛六儿的全身没搜到那枚金簪儿,周围的人又在起哄叫好,牛六儿又不依不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突然周三爷心里一亮,立刻抓住了牛六儿背后的辫子,从下到上地一捋,就把那金簪儿拔了出来……
    围观的人见周三爷既捉了贼,又拿到了赃,山呼海啸般地叫嚷起来:“打……打……往死里打……把他押到衙门去……”
    街道上的吵吵嚷嚷,惊动了楼上喝酒的两个人。
    这是一家叫作仙客来的小酒馆,楼上靠窗户的桌子上坐着坐粮厅书办常德旺和前任“盈”字号军粮经纪马长山。他们正在商量着一件极为机密又极为重大的事情,这件事就是许良年交办的为台州前帮收粮的事。许良年就是那么一句话,可把常书办难坏了,怎么才能让“盈”字号军粮经纪为台州卫前帮收粮呢?他找来马长山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的。
    街面上的吵嚷声将两个人惊动了,他们伸着脑袋朝下面看着。马长山一眼看见了牛六儿:“不好,牛六儿惹事了。”
    常德旺也看清了:“那不是周三爷吗?他抓牛六儿干什么?”
    马长山说:“准是牛六儿的手心又痒痒了,偷了周三爷的东西。”
    常德旺突然眼前一亮,激动地说:“好……好啊!”
    马长山却为自己的弟兄担心起来:“好什么呀,周三爷不把牛六儿揍扁了才怪。”
    常德旺说:“我说好……咱们得去做个好人,把牛六儿救下来。”
    马长山说:“周三爷能听咱们的吗?”
    常德旺说:“我跟周三爷有杯酒之交,他会给我这个面子的,你在这儿等着别动,我下去看看……”
    马长山半信半疑,看着常德旺下了楼。
    也不知道常德旺跟周三爷说了些什么,反正不大一会儿,周三爷走了,围观叫好的人散了,常德旺把牛六儿带上来了。马长山不得不佩服常德旺的道行深、路子野、办法多,在通州这个地面上混,他甘拜常德旺的下风……
    牛六儿刚坐下,马长山就埋怨起来:“你怎么又干这下三烂的事了?你是缺吃还是缺穿?犯得上吗?再者说了,你就是犯瘾也得看准了人呀?惹周三爷,你这不是耗子舔猫?——嘬死嘛……”
    牛六儿被马长山数落得无言以对,耷拉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常德旺解围说:“算了算了,这也怪不得牛六儿兄弟。”
    马长山说:“怪不得他怪谁?偷人家东西的是猫爪子还是狗爪子?”
    常德旺说:“牛六儿兄弟这叫作再做冯妇。”
    马长山没听懂常德旺说的是什么,牛六儿也一头雾水。常德旺毕竟是个读书人,一个平常的典故就把两个土老冒弄迷糊了,他心里飘过一丝得意。
    马长山谦恭地问:“常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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