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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杂草一样疯长-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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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从来都不会写诗也很少读诗,但我爱读小水的诗,可能是因为我是他的朋友和他距离比较近的原因。但我经常恶毒地打击他说:“我之所以读你的诗,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懂诗。如果我真的懂诗的话,那就很难说了。”于是,他就捶我。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经常以打击别人取乐,改不了。

小水是个很纯情的人。

我让他揣摩我的处境和心情写一首诗送我,他只好从命,此诗以鱼为名,让我非常高兴。

海水吞没了亚特兰蒂斯的街道

餐厅和卧室成了鱼的游乐场所

我随城市的大船沉没

游进柏拉图古老的传说

石柱、花园、王者的宫殿

沉默,如同阳光被吞噬的天空

几千年,连几千年的神像

都成了大海的奴仆

我也许就是亚特兰蒂斯的国王

领导着这一方只有海水的领土

阳光和月光在海面上漂浮

我渴望一盏永不灭亡的灯的庇护

在冰冷的夜海里,我深情地

吻过一条冒失的鱼

一条没有国王的亚特兰蒂斯的鱼

在我的衣袖间

自由自在地与我 亲昵

——《一条亚特兰蒂斯的鱼》

据他解释说,亚特兰蒂斯的鱼就是一条被囚禁在透明的塑料水袋里的鱼,它睁大眼睛望着外面的世界,在有限的空间里游来游去,而空气却越来越少。他画了一幅画给我:一条垂直的细细的绳子,系着一个透明的水袋,里面一条满面悲伤的鱼。我听了他的鬼话居然一时之间沉默了。

今晚这里还有外语系几个颇有姿色的女生,尤其是英语专业的冷云,她紧紧裹在天蓝色牛仔裤里的臀部简直完美无缺,一直都是我的意淫对象。我曾经无数次在和小雪做爱的时候想起她的美臀,那么圆润,又那么轻盈,那么柔软又那么富有弹性,一定如同苹果一样的香甜可口。莫言在《丰乳肥臀》中曾经给乳房划分过等级,并进行了详细的描述。我想臀部更应该划分等级,冷云的美臀绝对是第一流的行货。

案板比较低,她弯着腰在切菜。我好几次都一直死死盯着她翘起的臀部,忍不住想去抚摸和温存。拍照片的时候我还故意和她站在一起,趁机拿腔作势半拥半抱和她拍了张照片,可惜是日本人的相机,可能我永远也拿不到了。

我幻想一切从后面进入她身体的那种感觉,该是多么惬意……立刻我就有点把持不住。妈的,今晚回去一定要抱着小雪,假想抱着冷云的身体,在她的纵深处射光最后一粒子弹,让自己快乐到顶点。

另外还有其他几个日本、韩国的留学生,我们一群人做了本国的拿手菜。吃完饭喝完酒又开始做游戏、看影碟,过得十分开心,一直闹到11点多才各自回去。

回到鲁村后,房东已经关上了院子的大门。我费了好大劲敲,老头才披着棉衣嘟嘟囔囔地给我开了门。我推开房门,里面黑黑的。我打开灯,小雪躺在被窝里,蒙着头,一动不动。

“怎么啦?生病了?”我掀开被子,把手放在她额头上。

她拨拉开我的手,把头扭过去,狠狠地说:“一边去,别管我!让我饿死好了!”

“嗬,好大的火气呀你!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啊。你自己就不会做饭吃,不会买几个包子和饼子?都是把你惯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今天是圣诞节,你都干了点什么呀?你几点回来的!”

我突然明白了,圣诞节是应该给她买点东西的,起码晚上也应该在一起吃吃饭陪陪她。但我是个从来不会认错的主儿,又喝了几杯酒,更不会服软了。

“我有事才晚点回来的,你怎么管得这么宽!”我惯于强词夺理。

但当我熄灯躺在一起时,她还在不依不饶絮絮叨叨,终于超过了我的耐心的限度,而我酒劲上来后又非常瞌睡,便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两巴掌。这下子更是闯了祸,她的话好像一个精神病患者一样的多了起来,在黑漆漆的夜里听着,令我毛骨悚然,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犯了什么病。

得,我今晚打算借助小雪的身体好好地和冷云的美臀做一次爱的计划落空了。

第二天我就跟小雪和好了,毕竟是老夫老妻了。何况“天上下雨地上流,两口子打架不记仇”嘛;但我同时也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表面上看起来温柔文静的女孩,其实都是认死理的家伙,一头撞在南墙上也不会拐弯。用我家乡特有的恶毒的形象的说法就是:咬住屎橛子不撒嘴。

无论如何,我想我以后不会再跟她动手了。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我和小雪做爱一直都是用安全套来做防护措施的,就是那种质量低劣价格低廉的国产货,但用光以后却没来得及买,晚上时候只好小心一下了。

这正是个黑暗的深夜,周围一片死寂,而透过斗室的小窗依稀可见一点点的光亮。这是个多么暧昧,多么美丽,多么堕落的黑夜啊,它让人无所顾忌,产生作恶的念头,就像罂粟和毒药,又像醇酒和妖姬,在引诱人一步一步走向深渊的尽头。向下,向下,不要回头,不

要停留!

隔壁的年轻夫妇会不会听到我们的声响?

听到又能怎样?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匆匆过客, 是个失败的落寞的贫穷的不得意的被人蔑视的书生而已——所谓的一介书生而已,仅此而已,而已而已。我做爱,因为我自豪,因为我快乐。这也是我现在唯一的快乐和骄傲——我拥有一个女性温暖的有包容性的身体,在这个热烈潮湿的鹊巢里,我暂时诗意地栖居。藏匿其中,没有了烦恼和忧伤,躲开了人世的不幸和悲哀,避免了人们的攻击和嘲讽,我由衷地感觉到了安全和满足——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原初、我的本原和太一。

仿佛徘徊在武陵源的桃花林下,溪水岸边,春水在缓缓地流动着,风儿在柔柔地吹着,鱼儿在水中吐着泡泡,有鸟儿鸣叫着掠过远处碧绿的田野。这里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流水淙淙,春意盎然,如同身在天上,何似人间?

这时我看到好大的一朵桃花,肥嫩的花瓣,娇羞的花蕊,点点的雨水把它装点得更加清新,阵阵馥郁的香气流入我的鼻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想要到这朵花中去,我想更深地进入它的领地,我想知道我可以深入到什么程度,我们可以最亲密接触的地方是在哪里,在那里我是否可以清心寡欲地诗意栖居。

那朵桃花好像也在召唤我说,来吧,来吧,红尘中有太多的不如意,何不到我这里歇息。且让我们共同进退,迎合默契。

身处其中,这真是一种完全的呵护,是包容,是宽容,是爱抚,是安慰,也是鼓励,让此刻的我完全遗忘了自己的遭遇、愤恨和这世上的龌龊与不公。

我和这朵花儿一起在枝头的风中荡漾,一起接受着阳光、雨露,一起飘落在清澈的溪水中,顺水漂流,偶尔和美丽的漩涡嬉戏,和水草握手……

我听见那朵花对我梦呓一般喃喃地、娇俏又似叹息地说:“好美呀!”

我最柔软最清灵的那根心弦好像被句话轻轻拨动了一下,顿时响起了动人的颤音;又好像风行水上而生的波纹,渐渐向四周荡漾开去。'奇。书'于是我的心房醉了,我整个的身心都醉了……

并排躺下的时候,我全身都酥软了。

她问我:“你那个了?”

我嗯了一声。她又问:“没事吧?”

我心里也没底,但又想不会这么巧的吧,便回答说:“没事。睡吧。”便搂着她沉沉睡去。

这件事就这样被淡忘了,直到圣诞过后几天她吃不下饭还想吐的时候,我才想起一个月前和她那次完全没有保护措施的激情戏。

我跟她开玩笑说:“你不会是有了吧?”

她也满腹狐疑地反问:“不会吧?”然后又无辜地说:“我不知道。”

但她接着说:“我的那个没来。”

我顿时紧张起来,问她:“几天了?”

她说:“一周以前就应该来了。”

我赶忙把她的尿样拿到鲁村一家私人诊所,经过测试,那个女“医生”满怀喜悦地告诉我:“你老婆有了。”

我不禁呆了。这可能吗?怎么会这样?开玩笑,我今年才22岁,就要为人父了吗?我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甚至从未把自己看作成年。但事实摆在面前,不由得我不信。问题出现了,我也不得不去处理。

我问“医生”有什么办法,她给了我几个药片,说:“打掉就行了。第一次,很安全的。”

我付给她100块钱,回去后按照规定的时间给小雪服了药。过了不久,她说腹部疼痛,要我先出去。等我回到房间后,看到了一盆底的血,深红色,很扎眼,刺目惊心……

她仿佛很累,脸色蜡黄,躺在床上。我安慰了她一会,便趁院里没人的时候把它倾倒在厕所里冲走,于是我就以为从此以后万事大吉,可以高枕无忧了。

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的睡衣上有血。把她叫醒后,才发现她身子底下已经洇的到处都是。我大吃一惊,赶忙叫来那位“医生”。她安慰我说不会有事的,给小雪打了止血针就回去了。当天的情况似乎好了一点,但第二天早上又是如此。凭我仅有的一点医学知识,我怀疑这可能就是“大出血”!我忽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是一种生命将要离开人身体时的恐慌,是魔鬼撒旦将要把我最心爱的人带走时的恐惧,夹杂着坏人要加害于我的宝贝时我无比的愤怒,还有就是对自己愚蠢糊涂、无能为力的谴责。

我带她来到附近一家医院,值班医生说:“你也忒大胆了吧,拿人命开玩笑!今天周末我们这里不上班,你到省人民医院去吧。”

她没有建议我留下来挂急诊——不是自己医院造成的麻烦他们就懒得管。

我觉得可能要住院,于是回去拿衣服。小雪还在对我反抗:“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不用怕。”

我带着哭腔说:“我求求你了,赶快去吧!”便把她塞进一辆出租车里。

到了省人民医院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我让她坐在椅子上,不要到处走动,以免流血不止。我给她挂了专家诊,一个鹤发童颜不怒自威的老太太接待了我们。我看了一下旁边关于她的年龄、资历和职称便觉得放心了,才有了方向感。她不紧不慢不温不火,让我们先到后院做B超看看情况。没有找到轮椅,我扶着小雪一步一步挨过去,感觉有半里路那么远,才发现B超室已经排了一屋子的人。

已经是寒冷的冬天了,这个狭窄简陋的小房间里,暖气管好像坏了,哧哧地冒着白色的热气。排队的年轻姑娘和大着肚子的妇女都在喝水,催尿,以便于做B超。

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终于轮到了小雪进去。我不知道这个等待的过程中她流了多少血,也不知道她的生命期限还有多远。我只是在屋外紧张地为她祈祷——如果这一关过不去的话,我实在不知道下一步还能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做测试的女医生叫我进去,轻声说:“她的尿液太少了,做不出来。”

我顿时慌了手脚,欲哭无泪,我几乎要跪下来了,带着哭腔求她说:“大夫,您行行好,救救她吧!她已经流了两天的血了,挺不住了 ,现在我们也真的没有地方去了。”

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写个条,你们去仪表厂附属医院,那里有人值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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