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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吟-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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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瑞麟闻言,心想樊氏双姝现掳往天王谷中,自己必须前往相救,怎奈师命不可违,不禁泛出失望焦急之色。
  飞玄子见状,微微一笑道:
  “南老弟心事及下山经过,令师皆已知情,樊氏双姝现在天王谷安然无恙,令师简老前辈曾去天王谷中侦知,降龙真诀上册铁氏双怪未到手之前,对待樊氏双姝有如上宾,现黄海三叟已兼程赶往敦煌,老弟你尽可放心。”
  南瑞麟不料自身之事,恩师均如目击,被飞玄子一语道破,不由面红耳赤,忙别转话锋,问道:
  “三位道兄住在这相国寺隐秘之处,是何用意?”
  飞玄子双眼露出一丝笑意,心知南瑞麟避免谈论本身儿女私情,年轻面嫩,自讨难堪,微微叹道:
  “如今正邪两派壁垒分明,情势尖锐,我们已对彩衣教有所图谋,彩衣教亦不能不以牙还牙,眼下相国寺游人群中,就有他们踪迹,邙山三子不躲藏在此又往何处,只恐未必能逃出他们的眼目咧!”
  南瑞麟猛然忆起来时会见大罗手谭光羽,蛇山三凶铁扇判官皮虎两人杂在人群中闲荡,此是自己相识,素未觐面者尚不知若千,不禁心中一凛。
  飞玄子笑道:
  “老弟来时必有所见?”
  南瑞麟目望了邙山三子一眼点点首,飞云子飞灵子始终不发一言,默默在侧静坐,两眼半闭半启,所有什么重大之事凝思着。
  突然飞云子鼻中冷哼一声,坐式不变,人已虚空而起,直向门前飞去, 一至门内倏一拱腰蹬腿,身化激矢穿出门外。
  飞灵子在飞云子虚空离座之际,亦有所觉,单掌一挥,煽熄了桌上烛火,跟着飞云子身后雷奔电射般扑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南瑞麟不禁一怔,知两人素来沉稳,如无所觉必不肯轻率稍动,正欲腾身随着出外,飞玄子已一把攫牢自己衣袖,悄声道:
  “眼前你万不能露面,你虽名满中原,但认识你的人并不多,笼络经纬居士为急要之务,傍晚时分,经纬居士必在鼓楼上,你还是隐秘一点好,贫道去去就来。”说着,身形一动,疾掠出室,将房门轻轻带上。
  室内一片漆黑,南瑞辚百无聊耐,耳内只闻得风刮尘沙,撞击窗纸一片沙沙声,冲淡了这如水的寂静。
  他胸中思潮迭涌,对结交经纬居士重任,深感棘手,数月以来,江湖阅历大为增进,但自感拙于词令,万一见着经纬居士不善答对,把事弄僵如何是好?
  他越想越觉心烦,自卑的阴影又重现于他的胸头。
  忽然门外飘来一声极轻微的冷笑,慑人心魄,不禁心中一震,只见他双肩一振,疾晃电去,已到门旁,单眼凑在门隙向外觑观。
  户外仍是云黯天低,风劲尘涌, 一团灰砂影中,隐隐见得两条极长身形,黑色长衫只在劲风中飘拂起舞,面像狞恶,目光如炬,瞪向木门逼视着,嘴角均浮着一丝阴冷的笑容。
  南瑞麟穷极目力,分辨出两人形像, 一人瘦骨嶙峋,两臂特长,可垂至双膝,十指留着尖锐爪甲,隐隐发出蓝光,心知这人双手染有剧毒,对运用手法必有独特的造诣。
  另一人身硕而长,太阳穴高高隆起如坟,双掌奇厚大如蒲扇,他暗说:
  “这人必擅外家横练,掌力雄劲。”
  忽见这人手掌平平抬起,倏一翻腕,欲待扬掌劈开门户,同伴急将臂一格制止,嘴皮动了动,听不见他说什么,那人一点头,双双霍地转身,略一转腰,人已凌霄穿空而去……
  (第二部完)
  第二十二章 黑白双魅 鼓楼凶搏
  南瑞麟眼看两人双双离去,暗道:
  “这两人必是找邙山三子晦气来的,不如乘机除去,免得邙山三子行事碍手碍脚。”想着,拉开房门闪出院中,冲霄而起,轻飘飘地向屋脊落下。
  足才站实,只听得一声断喝,灰砂弥漫中先前两人急扑而来,挟着一片重逾山岳的劲风飞涌袭来。
  南瑞麟蓦然惊觉,双手一弧,迅如电光石火劈出两掌,人已穿空而起,疾如流星扑出七八丈外,三两个起落,已自身形杳然。
  他递出两掌之际,猛忆起飞玄子之言,目前自己千万不可多树强敌,两臂抖定了十成功力,猛劈出去,借势穿空而起,也未看得那两人一眼。
  其实这两怪人已吃了苦头,要知南瑞麟经简松隐用释道两家超乘功力“须弥芥子”贯通“任督”二脉,打通生死玄关,脱胎换骨,又得了酒癫戈青阳以本身玄罡真气助长功力,冲破玄关气穴,堪称武林数一数二高手。
  他劈出十成功力,用那慈云大师乾坤九式,狂飙山涌,力逾山岳,两怪人一接之下,只觉胸口气血狂震,两臂一软,身不由主望后倒飞了出去。
  两怪人身形定住,见南瑞麟去势若电,不禁呆了呆,互望了一眼,并肩一纵,穿空斜飞而去。
  且说南瑞麟离开相国寺,向贡院街鸿升客栈走去,秋阳虽然艳丽,但灰沙弥天中却显得黯然失色。
  他尚相距鸿升客栈甚远,人群熙攘中忽见一乡农模样,漠漠望自己迎面撞来,心中一惊,闪身斜避,那人来势如风,欺至近前,忽飞快出手,递一团丝巾塞在自己手中,身形略不停顿,仍然向前冲去。
  南瑞麟怔得一怔,知其中定有原故,于是折向左近一条无人行走的仄巷,将丝巾展开,只觉脂粉幽香,扑鼻袭来,定睛一瞧,不由更是一怔。
  原来这面生汉子是笑面书生祝效虞乔装,那条丝巾是袁秋霞姑娘所有,他们在今晨便已赶到开封,沿途频频发现有人蹑踪,所以他们屡换途径,诡秘身形,有九次险到毫发,但仍安然无恙至汴。故他们不敢在汴现身,在禹王台附近一所农家安身。
  两人扮作乡农村姑来鸿升客栈,侦知这鸿升客栈是彩衣教耳目,现天王谷派出多人到达客栈,必对自己有所不利,邯郸三杰已为挟制,故通知自己及早离开险地。
  南瑞麟定了定神,便往建筑宏伟的贡院后墙奔去,汴京本是他久居之地,小巷暗弄了如指掌,片刻,他已奔近,回顾无人,微挫腰,潜龙升天而起,踏上飞檐,倏一俯腰,身如激矢般掠过几座屋面,仗着漫天飞砂扬尘掩蔽身形,落在鸿升客栈重叠屋脊。
  他伏在自己所居跨院对过屋脊之后,探首眺视可瞧得一清二楚。
  只见方才在相国寺中二怪人,与高髻道人在自己房门首立谈,语吾低微,听不甚清楚。
  忽然他二人向跨院外走出,南瑞麟趁机穿下屋面,掠入己室,取走自己衣物电闪离去。
  他本应探出匪党阴谋再走,因为他谨守邙山三子之戒,还须傍晚时分前往鼓楼,所以亟亟求去。
  一条身形在他登上屋面离去后在跨院树后现出,面上阴笑了笑,突然腾身而起,快如流星向南瑞麟身后追去,跟着又是七八条身形规出,飞跃上屋,划空疾奔掠去。
  南瑞麟这一疏忽,引来了一场搏杀,本不应再回鸿升客栈,只因他行囊之内有件家传玉牌及酒癫令符,不舍弃去之故。
  他一翻上城垣,向禹王台飞奔而去,迅捷至极,天色昏茫,耸巍的繁塔隐现在呼啸漫涌黄土尘砂之中萧萧林木,断梗凋叶离枝扑面袭来,郊野不胜荒凉。
  蓦地—
  繁塔之上电泻扑下一条人影,疾如鹰隼,南瑞麟心中一凛,双肩一晃,斜闪七尺。
  却见那人一沾地,便迅捷无伦地向自己来路扑去。南瑞麟被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感到莫名其妙,转眼望去,只见飞沙漫漫,有十数条人影扑来,然为塔上扑下的那人阻住,喝叱出声。
  南瑞麟惊知那掠来十数条人影,均是追赶自己而来,不禁暗责自己太过疏忽。
  他正在思忖塔上扑下那条人影是谁时,忽闻塔内飘送过来呼喊自己姓名,似乎是吵喝叱之声,断断续续传来,如不是自己耳力过人还听不见。
  不由呆了一呆,两足一踹,飞快地掠入塔内,循着塔级,冲上塔顶层,发现袁秋霞面色苍白,斜倚着塔壁,显然被点上穴道。
  袁秋霞一见南瑞麟,星眸中露出焦急之色,忙道:
  “快把我救走,快!”语声喑哑微弱。
  南瑞麟知她说得这么严重,急将姑娘一把捞住,掠出塔门电泻飞下,足一沾地,即疾如流星奔矢般穿入林木深处。
  只听姑娘说道:
  “将我放下,把穴道拍开。”
  南瑞麟如言停步,拍开姑娘穴道后,只见袁秋霞长长吁了一口气, 一掠耳际吹乱的鬓发,幽怨地白了南瑞麟一眼,道:
  “你真粗心,害得人家为你焦急,你却蒙然无知!”又道:
  “你与邙山三子进入桂香院秘室中后,有彩衣教十数高手欲用火焚之法,将你们毁在室中,后有数人反对,恐火焚相国寺将遭管府之怒而作罢,祝效虞与毕明投钱示警……”
  说在此际,远处传来两声厉啸,随风传送,来势迅疾,慑人心魄。
  袁秋霞陡露悸容,悄声道:
  “他们找我来了!”
  南瑞麟双眼凝向啸声来处,口中间道:
  “谁?”
  袁秋霞道:
  “塔上人!”
  南瑞麟双眼移注姑娘,诧问道:
  “不是一个?”
  袁秋霞摇摇头道:
  “不是,塔顶尚隐伏着一个,所以我叫你快抱我速离塔内。”
  那疾厉的啸音,忽东忽西,此起彼落,游忽不定,宛如枭鸣。
  袁秋霞神色忧惶焦急,似乎对两人甚是畏惧,南瑞麟心中惊疑不止,忖道:
  “袁姑娘武功,机智都属上上之选,平时豪勇胆气过逾须眉,怎地对这两人如此畏惧”,想着便问道:
  “这两人是何来历?”
  袁秋霞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只知他们武功过于奇诡,我见过许多高人,却未能瞧出他们是何来历,但感觉他们功力与武林四奇不相伯仲,年岁却又不大,约在四旬左右。”
  南瑞麟听她将这不知来历的两人渲染得过甚其词,直拟恩师武林四奇,不禁鼻子哼得一声。
  袁秋霞与南瑞麟连日来相处,知南瑞麟外和内刚,坚毅倔强,闻自己之言心中自然极不舒服,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她这一笑,如花朵含苞突然盛放,艳光四射,中人如醉,南瑞麟满腔怒气不由倏然消释。
  这时啸声突然中止,狂风比前刮得更劲,卷起勃滚翻荡尘砂,无尽无休,如处在沙漠中,视力不及三尺以外,天色灰黄暗淡,时已近申牌时分了。
  南瑞麟对去鼓楼之事,片刻都绕于怀,四外打量了一眼,道:
  “看老两人已远离此地,我还有师命要事待办,我们不如走吧!”
  袁秋霞急摇螓首道:
  “未必!”
  话才出口,风沙中突然现出两人,分着黑白两色长衫,五官清秀,颔下无须,面色冷漠,目中神光*人。
  黑衣人目光*视在姑娘脸上,泛出异样光采,冷冷道:
  “还是姑娘知道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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