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他的这种“冷酷”,颇为不满。
庞良湛却转向缪文,道:“家兄死时,缪兄也在场吧?”缪文微一点头,神色 已恢
复先前的那种无动于衷,胡之辉走前一步,长叹着道:“令兄死得实在令人扼 腕,但庞贤
侄也不必过于悲伤一一”他缓缓地止住了话,石磷微晒一下,忖道:“ 他根本全无悲伤之
意,这‘八面玲珑,的废话,倒真不少!”庞良湛似乎也对他这 位“胡三叔”颇不欣赏,
而且他也毫不客气地将这种“不欣赏”放在脸上,根本不 理胡之辉的话,却向毛文琪道:
“师傅一直惦记着你,怕你又出了事,其实他老人 家也太过小心,就凭着你这柄剑,你走
到哪里去还会吃亏吗?”
毛文琪娇嗔着道:“哦!我就全凭着这柄剑是不是?你别以为你武功蛮不错的 ,我
空着手照样可以把你打倒。”
缪文微微一笑,庞良湛果然也有些色变,但却立刻忍耐着,反而微笑道:“当 然,
当然,屠龙仙子的爱徒,别说我,就把我们兄弟十个一齐凑上也不行呀!”毛 文琪跺脚,
真的生气着道:“好!你敢说出我师傅他老人家的名字,你敢情活得不 耐烦了吗?”美目
电射,大有随时可以翻脸动手的样子。”
胡之辉赶忙跑过来,脸上露着他惯有的那种味道,笑说:“你们还跟十年前一 样,
一见面就吵架,也不怕人家见了笑话,”石磷暗中寻思,忖道:“看来这庞良 湛也对毛姑
娘很有意思。”缪文两眼望天,仿佛因为某一个名字,而在沉思着。
庞良湛说出“屠龙仙子”四字,像是根本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也像是这“屠 龙仙
子”四字,根本不值得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并不怪他们孤陋寡闻,只是他们迟 生了许多
年,是以对昔年中原武林唯一能和“海天孤燕”对手百招的女剑手的名字 ,颇为生疏,这
当然也是因为“屠龙仙子”生性本就孤僻,虽具屠龙绝技,却很少 在江湖中露面的缘故。
胡之辉说过了话,船舱里就陷入了沉寂,有的人无话可说,有的人不愿说话, 胡之
辉张着手,凸着肚子,他在人生舞台上扮演的角色,此刻看起来不但可笑,而 且已有些可
怜了。
庞良湛怔了一下,脸上忽阴忽晴,当着这么多的人吃了这么大的蹩,他当然不 好
受,但另一种情感,却又使他不得不忍住心中的“不好受”,缓缓踱到船头,忽 然又回身
说道:“各位先请游湖,我先回去禀告师傅,就说胡三叔和武当剑客石大 侠已经到了。”
石磷微一动念,知道江湖中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名字。
庞良湛又一抱拳,此刻他所乘来的小船已飘到两丈开外,胡之辉和缪文、石磷 也跟
了出来,庞良湛却扭头望了舱里的毛文琪一眼,大声道:“小可先走一步。” 腰微弓起,
身形冲天而起,双臂一投,向前面掠了过去,身法之中,显然也有了几 分卖弄的意味。
他轻功颇高,此刻着意施为,果然极为轻灵曼妙,双目注定那艘小船,准备轻
飘飘地落在船上,当然是希望毛文琪能看到。
哪知道就在他真气微散,双足已将落在船上那一刹那,小船却象是有人突然在 旁边
一拉,倏然在湖面上滑开数尺。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立在船头望着的胡之辉等人,都不禁惊唤一声,石 磷也
觉此事大出意外,眼角动处,缪文正在以手整发,面上仍然毫无所动,石磷心 中,又不禁
动了一下。
庞良湛求荣反辱,竟落入水中,幸好他生长于江南,自幼即识水性,下沉后又 立刻
冒了上来,自然又游回画舫边,双手一扳船舷,翻上了船,落水之鸡,形容自 是狼狈,和
他第一次上船时的那种轻灵、飘逸的英姿,已大不相同了。
他恨声道:“这是谁在捣鬼?我一一”气得说不出话来,毛文琪婀娜地自舱中 走出
来,见了他,“噗嗤”一笑,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但是这种事谁也无法知道真象,但却只有两种可能,若有人潜于水下,等到他 落下
时,猛力将船拉开,或者是船上之人,其中有一人以绝项的内家劈空掌一类的 功夫,隔着
两三丈远,将船劈开。
只是这两种可能,却又像是都不可能,尤其是后者,当世武林中,有这种功力 的人
可说少之又少,而这画舫上的几人,虽然都可说是武林名人,但是也绝不可能 有这种功力
呀!
是以尽管庞良湛暴怒,却绝无出气的对象,毛文琪对他灿笑,他也只有隐忍, 其实
就是不忍,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众人乘兴游湖,却败兴而归,只有在缪文和毛文琪脸上,仍可看到笑容,庞良 湛虽
然不完全算“面如死灰”,但至少已是“垂头丧气”了。
船一靠岸,灵蛇毛臬在杭州的势力,立刻就可以看出来了,湖畔的人,无论三 教九
流,看到狼狈不堪的庞良湛,都仍恭敬地招呼着,脸上绝不敢露出一些异容来 ,武林中人
能在地面上占着这么大势力的,灵蛇毛臬也许可算是第一人哩。
灵蛇毛臬的居处,更是惊人,恐怕连杭州府的府尹的府邪,都不及他。
朱红色的大门,完全是开着的,门口两座石狮,巨大而狰狞,俯视往来的人们 ,像
是灵蛇毛臬俯视着芸芸武林群豪一样。
跟着毛臬的爱女和爱徒,自然用不着通报、求见一类的事,他们直接地进入了 那布
置得极其华丽的客厅。
缪文走在胡之辉身侧,突然悄悄一拉他的袖子,低声说道。
“胡兄,你我多日相处,可称知己,胡兄的心事,小弟也看出来了,胡兄对小 弟帮
助甚多,不知可否让小弟对胡兄也一效微劳。”
胡之辉大喜,想不到他多日未能提出来的事,此刻却被人家先提出来了。但口 中却
仍故意装着不好意思他说道:“这是哪里话,这是哪里话——”缪文微笑道: “胡兄失
镖,小弟随行在侧,只是小弟无缚鸡之力,也不能助胡兄一臂,说来惭愧 ,小弟承受先人
余荫……”他故意语声一顿,胡之辉再也忍不住,巴结地笑道:“ 小弟也知道缪兄家财万
贯,小弟所失的镖银,别人看来一定为数甚巨,但却绝对不 会放在缪兄心上,只是小弟无
功,怎敢受禄,不瞒缪兄说,小弟虽早有此意,却一 直不敢启口呢!”
缪文暗中一笑,道:“”胡兄这么说,就是见外了,镖银的事,全放在小弟身 上好
了。”
胡之辉再也想不到这富家公子竟如此慷慨,自然千恩万谢,却听缪文又道:“ 等会
见了毛大侠,胡兄就说和小弟是多年相交好了,那么就算小弟对镖银一力担当 ,别人也就
不会有什么闲言了。”
胡之辉自然立刻连声称是,心中更感激缪文为他设想周到,此刻缪文若叫他认 自己
做爸爸,他也会毫不考虑地答应。
缪文嘴角微抿,嘴角中显示着一个人在达成某一种目的时,所感受到的那份得 意和
愉快。
他们正在低声谈话时,门里突然有咳嗽一声,说道:“是胡老三带着石老弟一 齐来
了吗?”中气虽足,但天生的那种尖锐刺耳的声调,仍使人听起来,极为不舒 服。
大家不约而同地转过头,门里大踏步走出一人,身躯瘦长,颧骨高耸,鼻如鹰 隼,
两眼深陷,但目光也像鹰隼一样的锐利,虽然面上满布的皱纹已告诉别人他的 年龄,但步
履之间,矫健如昔,仍然没有显出一丝老态。
胡之辉连忙走上几步,深深地作着揖,诌媚地笑着说道:“毛大哥你好,小弟 好久
没有来向大哥问安了。”毛臬哈哈大笑,顾盼之间,颇多做作,一把拉着胡之 辉道:“你
我自己兄弟,客气作甚?”目光四扫,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大笑着走到 石磷面前道:“多
年不见,想不到老弟还是年轻得很,不像哥哥我,已经老了,老 了——”他以一个近于感
叹的声音,结束了他的话,但每个人都可以看出,他嘴上 虽说老了,但心中却绝未服老
哩。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这位武林魁首的身上,对缪文以及他面上露出的异容,也 就没
有注意到了。
但是像缪文这种人,他在任何地方,都绝不会永远被冷落的,毛桌目光一转, 也落
在他身上,阔嘴一裂,笑道:“这位老弟面生得很,想来是江湖中的后起高手 。”他朗声
一笑,又道:“老夫这些年来足迹未出杭州,对江湖中的后起之秀,都 生疏得很。”话气
之间,睥睨作态,傲气暴露。
胡之辉巴结地笑道:“毛大哥这次看走了眼了,这位缪老弟,是昔年小弟走镖 粤东
时所结识的,虽然俊逸不凡,但却不折不扣的是个书生。”
他干笑了两声,又道:“不过是个家财万贯的书生罢了,小弟这次所失的镖, 若非
缪老弟,恐怕咱们平安镖局的招牌就倒了哩。”
毛臭“哦”了一声,胡之辉似乎觉得意犹来尽,又道:“这年头像缪老弟这种 仗义
疏财的朋友,还真少见,毛大哥,你说是不是?”毛臬连连点头,口中不断重 覆着:“难
得!难得!”
于是缪文很轻易地,在第一次见到毛臬时,就使这武林魁首对他生了极大的好 感,
世上有许多方法可以使人对自己生出好感,但毫无疑问的,金钱总是最容易生 出效力的一
趴这其间,只有石磷心中疑窦丛生,因为只有他知道,缪文和胡之辉仅 是初识而已,而且
缪文为什么要以各种方法,来求得胡之辉和毛臬的好感,也使石 磷觉得非常难以解释。
他知道这其间必定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他虽然已看出一些端倪,但他绝对 不愿
说破,甚至希望他的猜测,能够接近事实哩。
等到毛臬知道这些日子来所发生的一连串不如意的事的最后两件的时候,他脸 上那
种志得意满的笑容,就渐渐黯淡了。
但是,在这些人面前,他仍做作着,接着胡之辉告诉他有关“金剑侠”的话道 :
“胡老三,你我自己兄弟,可不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叫金剑侠的家伙 纵然三头
六臂,可再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去。”
缪文的目光,直到此刻才从毛臬身上收回来,打量着这大厅。
蓦地——
他的目光被这大厅里的一件东西吸引住了,原来在这大厅的正中,有着一个挂 着黑
缎的神龛,这和大厅中的其他摆设极不相同。
他的目光又开始流转着那种令人难测的光芒,装作无意地走过去,在那神龛前 留连
着,胡之辉果然悄悄走过去,低语道:“这里面放着的就是我毛大哥君命天下 武林的‘残
骨令’,老弟,你可知道,这里面可有着一段惊天动地的故事哩!”
缪文目光下垂着,漫应了一声,手缩在衫袖里,隐藏着他紧握着的双拳。
在主人殷勤留客,客人也无意坚辞的情况下,缪文和石磷晚上便留宿在这武林 魁首
的巨宅中。
暮色深垂,春夜仍然带着些寒意的风,吹得毛宅后园里的新生的树枝微微摇曳 ,和
着草中的虫呜,协调地互相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