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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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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膨”一声巨震,老头子呵呵一笑续向前飘。
  出袖的书生,被震退了五步,面色大变,白影如虹,一闪即至,向老头背心推出一掌,
原来是中悄书生到了,掌出声亦至。
  “躺下。”香风徐落,奇异的潜劲倏吐。
  老头大概知道厉害,向左略飘,旋身呵呵一笑,右大袖向右猛扔。
  同一瞬间,路侧的中原半徐蜇向,从相反的方向窜走了,他心思灵巧,先前向右飘,已
料定俏书生定然起步相阻,所以单足一点地,反而往回蜇,闪电向左面冲出,去势如电。
  “噗嗤”一声轻响,接着是气流发出刺耳的锐啸,老头子和悄书生拼了一袖一掌,两人
同被震退五六步。
  中原满以为自己轻功到家脱出重围险境了,岂知窜出丈余,突然香风扑鼻,右肩己搭上
一摺扇。
  他想也没想,自卫的本能立起反应,突然刹住脚步,让摺扇向前滑出,右手一搭右肩上
握扇的手,便待躬腰低头将人摔出。
  岂知背心稍下处、已在刹那间按上了一只手,无法躬腰使劲了。
  摔的机会消失,他还有绝学,毫不思索地一拉左腿,反踹身后人两脚之间,身形左旋,
左肘急似惊雷,向后斜撞对方胁下,也不行。背心上的手向旁一滑,正好托住他的手肘,他
大声一喝,左小臂疾翻,阴掌闪电般的击出对方面门。
  这一连串的变化,说来话长,其实乃是刹那间的事,四种防身绝学一气呵成。任何一着
得手,皆可化险为夷,更可制对方的死命,其中没有分秒迟延,看去似是眨眼间事,奇快绝
伦。
  后面正是美书生,他也是行家,着着抢制先机,早有准备,只是最后一记阴掌,似乎大
出地意料之外,“咦”了一声,向后仰面便倒,同时左足闪电般提起,向前一点“金鱼倒穿
波”向后翻射。
  “哎……”中原惊叫一声,向后挫倒,美书生那脚尖,正重重地点中左章门穴,击中要
害,怎能不倒?
  美书生翻身落地,沾地便向前急射,伸手将中原腰挟起,笑道:“你的手脚真行,可惜
经验太差,活该。”
  中原只觉浑身发软,手脚发僵,暗暗叫苦,美书生身上的奇香,熏得他头晕脑胀,其中
的一缕幽香,正与宋文燕身上的香味相同。他大感诧异。
  美书生个儿比他矮半个头有多,挟在腰中两头落地,他直觉地感到,书生的腰可特别细
小。
  他人本聪明,想起美书生的一言一动,和他那没有丝毫头巾味的脸孔,与老头子前后所
说的恍然大悟,便咬牙切齿地叫:“不要脸,你是个女人。”
  美书生噗嗤一笑,挟着他往下走。说:“笨虫,你早该知道的。”
  “太爷与你无冤无仇,你欺负人么?”
  “不打不成相识,是你先动手。”
  “是文燕那贱人叫你对付我么?”
  美书生一怔,伸出一手扳起他的上身,讶然问:“文燕是谁?是女人么?”
  听口气她不是文燕请来的人,便哼了一声说:“不告诉你。”
  “是找你麻烦的女人么?告诉我,我……”她脸寒着问。
  “你永不会在我口中问出仍何事。”他撇着嘴说。
  她冷哼一声,挟着他走向亭中。
  亭前官道中,俏书生与老头儿已打出真火,他那一双大袖,展开来比手长三尺。袖桩荡
起阵阵香风,近身处并无异样,两丈外却发出阵阵刺耳锐啸,沙石飞旋疾射,卷起一道沙
柱,声势惊人。
  老头子左手挥动着酒葫芦。右手破衣袖夭娇如龙,八方游走两人大袖一沾即分,同是至
柔内劲。没有扑击声发出,但见大袖飞舞。人影依稀难辨,像在舞蹈,妙曼无比,可是行家
一看便知,其中步步死亡,寸寸生险,内力可开石,闪避不当,便将横尸五步。
  另一名书生,在东北截住官道,两名健壮少年人。则并肩堵在西面,两名书僮则分执剑
琴,截住正东。
  西南宝庆府方向,吓走独脚色魔的两名老太婆。正以奇快的轻功赶来,老远便叫:“老
鬼可能还有同伴快拿下他”老头子大概知道不能再拖,再拖便走不了了,一声长笑连攻三
袖,这三袖大异往昔,突发异声.风雷俱发,炙热如焚的罡风,八方飞射。
  俏书生冷哼一声,双袖也发出异啸,一声娇叱“袖底藏花”一拂一震,化掉第一袖,再
一记的“流云飞啸”错开第二袖,反手突然向前一拂,“罡风扫云”硬接第三袖。
  “啪”一声巨震,如同炸雷骤响,罡风激射.烟尘滚滚,人影难分。俏书生疾飘丈余,
站地再退三步,玉脸泛寒,大袖缓缓下垂,胸前起伏不定。
  老头子向东飞射两丈外,在长笑中,再次腾空急射。向密林中逸去。
  两名书童本守住东方,罡风一震,他们立脚不牢,向后急射,却未料到老头于从烟尘中
突然射出,太快了,刚好挡在他俩身前丈余,他俩刚看清人,还未扑上,老爷已凌空再起,
闪电似从二人头上八尺掠过,但听长笑声一掠即逝,追已无及了。
  俏书生目光寒芒乍现,向林中叫:“老鬼.你是百丈峰的程老鬼么?”
  林中传出一阵长笑,道:“骚狐狸,你早该知道我老人家。”
  胜负未分,你出来,不是你就是我。看你这百丈老人是否浪的虚名。”
  “咱们会有机会碰着的。老头子警告你,那小伙子我盯了他近十天,是个可造之材,老
头号快要进棺材了,不能把一身零碎带进坟墓,要收他做衣钵传人,你若糟踏了他,老头子
与你没完,放了他,老头不管你们的事,不然我扭断你的凤头,拔下你的凤毛凤尾,再见
了,咱们后会有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接着是一声长笑,越去越远。
  俏书生不哼一声,向笑声处道:“老不死,来吧,随时恭候,只怕你不来。”
  众人回到亭中,俏书生大袖一挥,众人便向亭后走,隐入茂林之中。
  美书生擒住的祝中原,已被另一名俏书生接过,把他的包裹交与健壮少年,将他捧着
走。
  亭后不远.有一条小径向北行,一行人不徐不疾的脚程,迤逦北行。
  中原被书生捧在怀中,头右脚左,左臂在书生怀中不时擦动,只觉大为异样,心中暗呼
晦气,忖道:“又是一个女人,这些是何来路?除了那两个贱仆外,恐怕全是女的哩。我与
他们无仇怨,为何要找我的麻烦?”
  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闭上眼睛,暗中凝聚真气,想把章门穴攻开。
  他经验太差,瞒不了假书生,她吃的一笑,往地下一蹲,把他搁在腿上,抽出左手,在
他气门商的穴上一抹,吃吃娇笑道:“小弟弟,你最好少打主意,要让做手脚,还能像话?
乖乖地听话对你会有好处的。”
  中原心中暗暗叫苦,好不容易凝聚了一些玄阴真气。立即散去,再也无法凝聚了。气门
商曲穴已被制住了,他睁开两目,挑起剑眉,恨恨地说:“你们这些贼泼贱,要把我怎
样?”
  假书生重新抱起他。媚笑在他颊边“啧”一声印了一个暴吻,笑的极妖极媚,道:“怎
样?嘻嘻,小弟弟,你大可放心,好处多着哩。”
  中原窘得玉面通红,“呸”了一声,他几乎忍不住,想吐她一脸水,但未吐出。
  假书生一面走,一面看着他的通红脸孔,雪白的贝齿咬着红艳艳的下唇,她眼中的神
情,令人心弦不振,说:“小弟弟,别顽皮,小心我咬你的小嘴地。乖乖地歇会儿.还有十
米里好走哩。我抱着你怪吃力。你还要捣蛋?嘻嘻,要下你抱着我走,如何?”
  在湘南湘西,共有三条最大的河流,靠东是湖江,中间是资江,迤西是沅江,资江在宝
庆府以北,舟辑畅通。也是为危险。有五十三滩,又有四十八滩虽不说滩滩都是鬼门关,但
稍一大意,便行走这一带的人.可算得与鬼为邻。
  平时夏间水涨,大批的水排顺江北放。昼夜息。真正的客船,都是短程的客人。远道的
客商情愿走路而不坐船。
  一行人走了十余里,前面出现一条碧绿的河流,这就是深秋的资江,以往的江水已换上
了澄清的波绿,不再汹涌奔腾了。在一处山弯下,江水形成一道回湾.江水在万山峻岭间回
流,到这儿水势一缓。
  江湾中,静静地淀泊着两艘大型鸟蓬船,一艘平底不艇泊在江岸芦苇里,芦花把小艇覆
住,不易发觉。
  两艘马蓬看不到人影。静悄悄地不像有人,船不小,中舱摆得下四桌酒,在资江上游能
看到这种大船,确是罕见。
  一行人到了江边,走在前面的两名健壮大汉,发出一声吆喝,站住了。
  芦苇里传出一声口哨。站起一个人,扬起手中竹篙,将小船从芦苇划向江岸一处浅滩。
  俏书生与两名书童一跃而上,十个人分两批驳上了大船。这时船上出现了人影,全是赤
膊短裤的大汉。人全上了第一艘大船,小艇系在船后,人一入舱,水手们开始起锚,艄公就
舵,向下游漂去。
  这条河的上游不能用浆,要快近洞庭湖方有用武之地,两侧有横舵梯,便于掌篙,如果
是上航,船夫们在左右分列,往复走动掌舵,唱起高壮而节拍简单的船歌,那情调真够美,
可是掌船的人却不知其美安在。
  船往下放,简单了只要一个艄公,保险胜任愉快,不会出漏事。船静静地下航,舱内却
很平静。
  右岸上,远远地奔驰着一头叫驴,驴上是百丈老人程彬,他在三里后沿江边小路盯梢,
紧追不舍;
  内舱一间小房内,书生将中原放下平躺着,粉颊挨到他的耳旁,笑道:“小弟弟,你安
心乖乖地休息一会儿,千万别打主意逃跑。这儿已成了囚牢,踏出舱门,保证你有苦头
吃。”说完,伸手替他解了穴道,转身出门而去。
  不久,房门轻响,进来了两名侍女,祝中原正在运气调息,好不容易方将血脉导行三周
天,软麻之感方行消失。
  他功力一复,便打主意逃走,他必须逃出她们的牢笼,房门一开,他怔住了。
  房内侧有一扇花格子长窗,光线不太弱,绿色的光柔和光线,透过了绿色的窗帘。舱内
景物清晰可辨。
  房门口进来了两名千娇百媚的侍女,天,他们的穿着打扮,简直像道学挑战,也是向他
挑战。
  头上双髻簪花耀目,身披上袭淡绿色蝉纱,说“披”披字有考究,与“穿”大为不同。
上领在胸前系了一朵同色绸花,身上玲珑隐隐可见,对于刚出江湖的祝中原是个挑战。
  两人同时走近,侍女慢说:“奉夫人金谕请祝相公梳洗更衣。”
  中原端坐在舱板上,懒得移动,讶然问:“你们怎知道我姓祝?”
  “相公的路引上已写的明白。”左前侍女答道。
  他大吃一惊,伸手向怀内一摸,路引果然没有了,不知何时被人取走了,可能是书生制
他的气门商民穴时,顺手牵羊带走了。
  丢了路引他并不着急,一看包裹不在身旁,他才真急了,包裹内有银子,乃是他的仅有
财产,有些偏僻地方不用大明通宝银票,日后即使能逃脱,没有盘缠,寸步难行!
  他哼了一声,挥手说:“走开,用不着更衣梳洗。”
  两侍女在他身前盈盈跪倒,说:“请相公怜悯我们。”
  “自顾不暇,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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